类型:穿越重生
大小:9.6MB
时间:2024/05/09 11:34:50
内容概述:为了拯救他心中的白月光之女,我的夫君竟暗中调换了药...
为了拯救他心中的白月光之女,我的夫君竟暗中调换了药材,将本应救治我亲生女儿的珍贵药物夺走。
当那白月光之女在药物的滋润下病情逐渐好转,他满心欢喜地犒赏了整个府邸的仆从。
然而,我的女儿,她却因那缺失的药材,心疾猛烈发作,再也没能苏醒过来。
我因失去爱女的悲痛而陷入深深的昏迷,苏醒后却被告知自己的时日已不多。
在这绝望之际,我怀揣着一颗破碎的心,留下了一封决绝的和离书,带着我女儿的遗体,离开了这个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
(已完结)夫君为救白月光的女儿,他私下偷换药材,拿走了原本属于女儿的救命药。
后来白月光的女儿病情好转,夫君高兴地犒劳全府下人。
而我的女儿心疾突犯,又因药材不全,再也醒不过来。
我悲伤过度导致昏迷,醒来被告知时日无多。
我绝望si心后,留下一封和离书,带着女儿的尸体出了府。
1.
偏院嬉闹声久久不散,和我院里si寂悲戚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知过了多久,偏院嬉闹声终于停了下来。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我的夫君郑守礼推门走了进来。
我一脸惨白,脸上还挂着残余的泪珠。
可郑守礼却毫无所觉,他高兴地抓起我的手,像在分享什么极其喜悦的事儿:「婉君,梦娘的女儿活了!大夫说治不好,可是她活了。」
我抬头看向一脸兴奋的郑守礼。
是啊,徐梦娘的女儿活了。
可我的女儿si了。
她si前小脸皱成一团,难受地喘着气,扯着我的衣裳:「阿娘我好疼,阿娘救救娇娇……」
我明明求来了药。
娇娇喝下就会好起来,但偏偏她的爹爹为了徐梦娘的女儿,偷换了娇娇的救命药,害得娇娇惨si。
我无视郑守礼带笑的眼眸,低头看向自己双手,我以后再也抱不到我的女儿了,她的身体早已没了温度。
此刻郑守礼将脸凑到我面前,他开心地就像一个疯子。
见我没有反应,他皱起眉,不悦地用手挤上我的脸颊,试图逼我露出个笑容。
「婉君,你怎么不高兴?」
「我救了梦娘的女儿,她笑得好开心,她会感谢我的对吧?」
他摇晃得我难受。
眼前一片眩晕白芒,口鼻间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我突然想起,在娇娇惨si,而我悲伤过度晕迷后,大夫告诉我,我已时日无多。
悲戚在胸腔里扩散,最后演变成怒气。
嫁入郑家六年,我从没同郑守礼红过脸。
一巴掌甩向他时,我们两人都愣住了。
郑守礼立马变脸,他烦躁地抓住我的手,语气不耐烦道:「你在同我闹什么脾气?不就是一株草药,就算我将娇娇的药换给梦娘的女儿,你娘家殷实,总会有办法给娇娇治病。」
「可梦娘不一样,她不像你有个好娘家。你让让梦娘会si吗?」
他嫌弃地拂开手。
言语间满是对我的不理解。
我费了两年时间,耗尽人力物力财力,才只从神医谷求来一株护心草。
他凭什么让我让。
他让的不是药,是我娇娇的命啊!
郑守礼见我不说话,他得寸进尺地斥责教训我。
「梦娘还夸赞你贤惠知礼,你简直沽名钓誉。同为母亲,你难道半点体会不到梦娘的煎熬吗?」
「你家底殷实,草药总会有的,不过是早晚的事,你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她是我兄弟遗孀,我若不救,岂不是狼心狗肺之徒?」
煎熬?
娇娇病得奄奄一息时,她抓着我的手,染着哭腔问爹爹怎么没来,她好想见见爹爹。
我却只能愧疚地低下头。
因为她孺慕的父亲,正在她病得要si时,守着别人的女儿嘘寒问暖,忙前跑后。
娇娇临si前最后一句话:「阿娘,娇娇好想见爹爹……」
我明明派人去请了郑守礼回来。
他却打发下人,说徐梦娘那边抽不开身。
现如今,他却在说我闹脾气?
我淡淡一笑:「郑守礼,我们和离吧。」
突兀的话,让郑守礼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眼眸里的探究从失落过渡到滔天愤怒。
「夏婉君你这样闹有意思吗?」
「拈酸吃醋是你一个大家闺秀能够干的吗?给我把你的话收回去!」
我对上他猩红的眼眸,再度开口:「和离,没开玩笑。」
我的平静刺激到了郑守礼,他连连冷笑道:「和离后,你就是残花败柳,没了我,你就等着成为满京城的笑柄吧!」
他似乎笃定我不敢和离。
可我在郑府唯一的羁绊都没有了。
笑不笑柄又算得了什么?
「好。」我应声点头。
郑守礼冷声一笑,跨开步子向偏院走去,怒声在院门口回荡:「想和离是吧,妒妇,我成全你!」
我气得摇摇欲坠,顺着桌椅倒下,肺部像似被针刺穿一般,血止不住地往外吐。
泪不争气地流下。
我不能倒在郑府,我要带娇娇离开这片腌臜之地。
我咬牙起身,前往里屋抱起娇娇。
娇娇趟在床榻上,安静乖巧地像一个瓷娃娃。
「以后没人欺负娇娇了,阿娘永远守着娇娇。」
我给娇娇唱着摇篮曲,脚下像是踩着尖刀,迤逦着血迹,一步一步走出郑府。
郑守礼,他见不到娇娇最后一面,也注定见不到我的最后一面。
2.
回到夏府时,我力竭倒在门前。
再次醒来时,小侄女趴在我的枕边,忍着满眼的泪水,惊喜地唤着:「姑姑醒了,姑姑醒了。」
我竟然把小侄女心慈错看成了娇娇。
可对上兄长含泪的眼时。
我知道,我的娇娇再也醒不过来了。
兄长支开娇娇,他压抑着愤怒:「婉君,郑家……简直无耻。」
当看见兄长递给我的信件时。
我才真正明白,郑守礼的无耻究竟有多不要脸。
信上洋洋洒洒几行,笔墨豪泼,可见郑守礼写时气愤的心境。
「夏婉君,你善妒多思,扰家宅不宁,若要和离绝无可能,郑家只有休妻。」
「你若真想娇娇在背后受人诟病,你尽管蛮横无理,但娇娇始终是郑家孩子,容不得你带走。」
他拿着娇娇制衡我,可有没有想过,娇娇早已经去世了。
我气得腹部绞痛,大吐呕血,呕出的血染红了被褥,吓得兄长连忙为我唤来大夫。
大夫看后,皆连连摇头,说已经油尽灯枯。
兄长不可置信地握住我的手,眼眸泛红:「婉君别听他们的话,兄长定能寻到名医,定能治好你。」
我虚弱地摇摇头。
这么多年在郑家,我为郑守礼忙里忙外,尽心操劳,身体早已亏空。
救不过来的。
兄长心中难受,背对着我偷偷抹眼泪。
我想起,爹娘去世前为了我订下了一门好姻缘,兄长本可以按照爹娘的意思送我嫁到好人家,可兄长他没有,他遵循我的意见,安排我嫁给郑守礼。
他是最疼我的哥哥。
可我终究是看错了人。
我接连几日呕血。
大夫断定我活不过七日。
兄长每日守着我的床边,不停的让人给我寻些进补的药材。
可我每天将那些进补的药材吃进去,没一会儿又全部吐了出来。
我瘦成了一具骷髅,面色更是惨白如鬼。
这几天一直在下雨。
我连床都下不去。
巧的是,就在我si的那天,天晴气朗。
兄长为了搬了个摇椅,喊我出去晒太阳,我躺在躺椅上。
光线照着我睁不开眼睛,但我又好像在那炽阳高照的天空中看到了娇娇。
她向我张开怀抱,喊着阿娘娇娇来接你了。
我对她盈盈一笑,撑起所有的力气向她伸出了手。
随后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我牵着娇娇站在半空中。
我和娇娇低头往下看去。
只见心慈正趴在我的身上嚎啕大哭,兄长颓唐地靠在躺椅旁,双眼空洞泛着泪花,而我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没有一点生机。
后知后觉,我才明白自己已经si了。
娇娇抱住我的胳膊,依偎般的靠在我的怀里:「阿娘,娇娇终于又能碰到你了……」
我揉揉娇娇的头发:「阿娘以后可以永远陪着娇娇了。」
娇娇开心的笑出一个酒窝,或许是生前还有心愿未了,灵魂受到牵引,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到了郑守礼身边。
3.
郑守礼身居侍郎一职,听说不久后还会升迁。
这日郑守礼下朝,途中路过一家医馆,似乎是想到什么,便抬脚迈了进去。
看到医馆的李大夫,郑守礼连忙开口:
「李大夫,我小女的情况恢复得可还好?」
李大夫愣了瞬,赶忙回道:「那日还为姑娘请过平安脉,情况恢复得不错,要是在等上半月,便是彻底好了。」
我疑惑不解,娇娇都si了三日。
神医谷的药师都说无力回天,这李大夫在同郑守礼胡言乱语些什么?
郑守礼信了,他似松了口气般,笑着冲李大夫作揖道谢。
郑守礼离开后,李大夫一脸纳闷嘀咕:
「上次刚请过平安脉,他还高兴地给全府上下都赏了金瓜子,这才几天就忘了?」
我瞬间明了。
我想起那日,娇娇与徐梦瑶同时落水,然后相继犯病,我请了李大夫来。
徐梦娘说郑守礼要让李大夫先给徐梦瑶看病,我正想去问郑守礼,他却不分青红皂白要责罚娇娇,他还将娇娇的救命药换给了徐梦瑶。
没了救命药,再加上救治不及时,就算神医谷神医看了也没用。
后来,娇娇惨si。
更甚至,在娇娇si的那日,他还守着别人的女儿,高兴地犒赏全府上下。
我脚下逐渐生寒。
郑守礼是真的没心,他不配为父,不配为夫!
他从来没有想过,娇娇性格柔弱怎么会推徐梦瑶下水,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徐梦娘早以他的名义率先抢了李大夫去替徐梦瑶医治。
我气得灵魂都在发抖。
娇娇似乎明白了什么,她静静地牵着我的手,乖巧地没有在开口说话。
4.
郑守礼高高兴兴回府后,在偏院找到徐梦娘。
郑守礼握上徐梦娘的手:「梦娘,实不相瞒,夏婉君马上就要被我休弃,待选好良辰吉日,我便堂堂正正迎你进门可好?」
徐梦娘诧异地睁大了眼眸。
她先是欣喜,而后又微蹙着眉头道:「是不是因为梦娘,才让郎君与姐姐闹了矛盾,梦娘罪该万si,郎君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婉君姐姐待人是极好的。」
郑守礼冷不丁地哼声,他耻笑道:「不过一妒妇而已,她竟为一株药草便要与我和离,给郑家丢脸。」
「婉君姐姐怎么忍心让郎君受如此委屈,药材总归会有的,郎君许诺了姐姐定是不会骗人,姐姐真是糊涂。」
「休了便休了。梦娘你放心,日后家中皆有你主持中馈,我郑守礼说一不二。」
娇娇心疼地捂住我的耳朵:「阿娘别听了,爹爹坏,阿娘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娇娇讨厌爹爹。」
我爱慕郑守礼十年。
费尽心力为他掌管后宅,到头来si后还要承受污名。
人心凉薄,冷暖自知。
我与娇娇才si没几日,徐梦娘就带着她的女儿堂而皇之地住进了我的主院。
夜深时,郑守礼毫不顾忌。
与徐梦娘把酒言欢,笑看明月。
从郑守礼的谈话中,我才猛然得知徐梦娘与郑守礼是青梅竹马,只因为门庭差距过大才未能在一起。
徐梦娘根本不是什么好友遗孀。
郑守礼骗我,骗得我好惨。
当晚,郑守礼被徐梦娘哄高兴了,他大手一挥,把徐梦瑶叫过来:「瑶瑶等我与你娘亲成婚,日后你就是正大光明的郑家千金,好同你娇娇妹妹做个伴。」
徐梦瑶却哭丧着脸:「我不敢同娇娇妹妹做伴儿,妹妹不喜欢我,她讨厌我……瑶瑶能够叫您一声爹爹就已经很满足了。」
郑守礼握着杯子,周身气息变得凌厉,很明显他也想起了之前的事。
「夏婉君教子无方,若娇娇敢欺负你,你就找爹爹,爹爹同你做主。」
娇娇紧握着我的手,她哭成了泪人:「阿娘,娇娇不是坏孩子,娇娇没有欺负瑶瑶姐姐。」
5.
我自然相信娇娇,那日两人落水。
我看得明明白白。
根本不是娇娇推徐梦瑶下水,而是徐梦瑶将娇娇推下下水的。
徐梦瑶根本不像郑守礼看到的乖巧懂事。
相反,徐梦瑶的心思很深。
我记得那日,徐梦瑶和娇娇争抢一个兔子玩偶。
那个玩偶是我兄长送给娇娇的。
娇娇舍不得把玩让给徐梦瑶,徐梦瑶便跑去追找郑守礼告状,说娇娇欺负她,还骂她是没有爹爹的野种不配玩玩偶。
娇娇哪里会说这种话,可郑守礼却不分清红皂白,拿起戒尺狠狠责罚娇娇。
「瑶瑶是你的姐姐,为什么不把布偶分享给姐姐一起玩,郑娇娇谁教你这般自私自利的?」
「你瞧瞧瑶瑶,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你整日风风火火,哪里有半分大家闺秀的风范?」
戒尺狠狠打在娇娇身上时。
娇娇不敢喊疼,她只是哭道:「我会向瑶瑶姐姐学习的,爹爹别生气,别生气……」
玩偶是我兄长送她的生辰礼。
娇娇有权利决定玩偶去留。
娇娇活泼开朗,郑守礼还夸过娇娇比男孩还大方爽朗,从小就气魄非凡,日后定不输男子。
可他自把心思全放在徐梦娘身上后。
他看不到娇娇,他的眼中只有徐梦娘和她的女儿。
我但凡护着娇娇,他就说我慈母多败儿。
可徐梦娘她们一家是什么东西?
娇娇最终把玩偶给徐梦瑶,第二日玩偶就变得七零八碎。
娇娇委屈理论。
「温柔可人」的徐梦瑶就把我的娇娇推下了冰冷刺骨的池塘中,徐梦瑶惊慌逃离时,踩着青苔才滑进了池塘。
我挺着让下人把两人从池塘中捞出,徐梦娘就哭天喊地地指着我们,说我们欺负了徐梦瑶。
徐梦瑶落水犯病。
郑守礼便眼盲心瞎,认定是娇娇害了她。
我跟他解释,他丝毫听不进去。
怒不可遏的他,重重一耳光扇在娇娇脸上,指着她大骂畜生。
娇娇被罚跪了祠堂。
我被剥夺了管家权,就连侍卫婢女都调用不了。
夜里娇娇犯病。
若非还有兄长请来的药师。
娇娇恐怕连一炷香都撑不到。
她在si前一直盼着爹爹来,她不是坏孩子。
可郑守礼没有来,他守在徐梦娘房中,替那对母女忙前忙后,还替那对母女抢了我娇娇的药。
如今我们尸骨未寒,他不仅不关心亲生女儿的si活,反倒为别人女儿打抱起不平,郑守礼简直不配为人父!
6.
收回思绪,我只听徐梦娘道:
「郎君还是早日把娇娇接回来才好,不然落了外人口舌,还不知流言蜚语会如何污蔑郎君。」
「姐姐实在太不考虑你了,郎君夹在姐姐与我之间,真是为难了郎君。」
徐梦娘起身,娇柔地捏上郑守礼的肩,一袭关心的话术说下来,让郑守礼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他拍拍徐梦娘的手,感慨道:「梦娘放心,娇娇我一定得接回来,至于夏婉君。既然出了郑府的门,她这辈子就别想回来。」
「那悍妇比不上梦娘半点。」
徐梦娘扬起娇俏的笑,她粉拳捶着郑守礼的胸口:「郎君又在同妾身开玩笑,我哪里比得过姐姐?」
我别过脸去,不想多看她们一眼。
我此刻突然有些庆幸。
还好娇娇在我身边,不然跟着郑守礼,不知道得受多少委屈。
他们俩勾搭上我的床榻时。
郑守礼掀开被子,娇娇留在床榻上的长命锁,眉头一皱,推开了徐梦娘。
「梦娘,如今我们还未婚嫁,如此实在有些失礼德,待我们办过酒席。」
「我们在行周公之礼。」
郑守礼将衣服扣子扣上,拿起娇娇的长命锁,赶忙离开了我的房间。
徐梦娘盯着郑守礼离开的背影,眼珠子一剜,恶狠狠咬牙,低声怒骂:「废物东西。」
我不禁觉得可笑。
他既然这般注重礼节,又为何要同徐梦娘勾搭在一起,他也不怕招天谴。
书房内,郑守礼喝下一大罐凉茶。
他紧握着长命锁,神色带着考量与不解。
那长命锁是娇娇出生时,郑守礼亲手做的,娇娇从来不肯离身,是娇娇所有首饰里的最爱。
郑守礼越想越气愤,他将长命锁往桌子一拍:「夏婉君,你真当我不敢休你是吧?敢用娇娇威胁我。」
我根本想不明白,郑守礼又自顾自地脑补了什么,我用娇娇威胁他,我又不像他那般卑劣。
长命锁恐怕是药师给娇娇治病时取下的,我当时走得急,根本没有来得及去关注其他的事情。
他取来笔墨,却好半天不见下笔。
我凑过去一看,白纸上面,空无一字。
郑守礼懊恼地吹熄了灯。
徐梦娘却端着热汤走了进来,她点燃房里的灯,柔声道:「郎君,今日之事是梦娘孟浪了,实在是情难自已。」
「郎君若是舍不下姐姐,便忍忍同姐姐求个和。其实也怪我自己,若非梦瑶用了姐姐的药,姐姐也不会如此生气……」
不得不说,徐梦娘真的很有眼力见。
郑守礼此刻内心摇摆不定,她这一把火添得正是时候。
郑守礼愤然起身,他恬不知耻:「不过一株草药,她便要同我和离,她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心上?」
「更何况,我今日已经问过李大夫,大夫说娇娇的身体已经大好,根本用不上。她就是没事找事。」
他嗓门可大了。
吓得娇娇害怕地缩进了我的怀里。
郑守礼觉得还不过瘾,他放手拿起纸墨,将和离书草草拟定好。
徐梦娘还想劝他。
郑守礼直接把休书盖好印章,没有丝毫悔意。
烛火吹熄前,我看见徐梦娘攀附上郑守礼的肩,嘴角露出抹得逞的笑意。
她眼里夹杂着算计。
没有丝毫爱意。
7.
次日一早,郑守礼神清气爽地拿着休书就要来找我理论。
出门前,却恰好碰上了来给徐梦瑶请脉的李大夫。
李大夫心中对那日之事存疑。
他怕自己医坏了人,特意提前给徐梦瑶请脉。
他拦下意气风发地郑守礼:「请郑大人安,敢问郑大人昨日询问瑶儿小姐的病情,是瑶儿小姐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李大夫惶恐不安地看向郑守礼。
郑守礼也明显一问,他反抓上李大夫的手,激动不解地反问:「什么瑶儿小姐,我问的是郑娇。」
李大夫猛得睁大眼。
他缓过来后,摸着胡子,松口气道:「原来是娇娇小姐,可是徐姨娘只让我只安心照料瑶儿小姐,娇娇小姐的事情,其余事情我一概不知。」
郑守礼嘴角挂着的微笑,立马变得僵硬。
他指着李大夫大骂。
「你怎么能够一概不知,娇娇一直是你照顾,你这个庸医!」
李大夫也弄懵了。
他脾气在医馆里属实算不得好,但是胜在医术好,就算是皇亲国戚也得给李大夫三分薄面。
他将药箱一掷,指着郑守礼大骂:「我本受夏夫人哥哥夏尚书的嘱托,才来郑家照料。你这个不识好歹的,竟敢辱骂我。」
「若非是徐姨娘说是你的命令让我去照顾瑶儿小姐,我怎么会去照顾瑶儿小姐。」
「谁不知道你一直偏宠那个徐姨娘,就连看病,都要让她的女儿先看,宠妾灭妻的东西,我呸!」
李大夫大骂完后,收拾着东西立马离开。
他被骂得一脸懵。
随即他赶忙询问其他侍女小厮。
「娇娇儿的病情,夫人托谁在照看?」
小厮们战战兢兢回道:「回老爷的话,娇娇小姐前日犯病受神医谷药师治疗,药师已经离去两日。小的们也不知道药师现在在何方。」
他不可置信地重复道:「娇娇怎么可能犯病了?怎么可能,明明我走时她还好好的。」
小厮们眼神交流着,都不敢触郑守礼的霉头。
郑守礼松开小厮,立马打马前往神医谷。
神医谷距离上京,大概百余公里。
郑守礼连夜不停息,才终于赶到神医谷门前,他本可前去问我兄长的,毕竟兄长知道我的一切。
药师见郑守礼来了。
她表情淡淡地道了一声:「郑大人安。」
郑守礼神情惶恐地夺过,药师手里的药材,他刚往药师身边迈过去一步,就狼狈地跌倒在地。
郑守礼似被抽去精气一样。
「高人……敢问,我的娇娇儿,她怎么样了?」
药师自顾自地整理药材。
她连头也没有抬,淡漠的眉眼间充斥着嘲讽不屑。
「原来郑大人也有心。」
「只可惜,郑大人的心早已经黑透了。」
「你夺了娇娇的药,你猜娇娇会如何?夏婉君会如何?」
药师将郑守礼赶出谷门。
郑守礼像一条落魄的流浪狗,孤苦伶仃地躺在路边,四周高山密林,时不时传来有野狼的嚎叫声。
娇娇担心郑守礼。
但我却觉得他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
不一会儿,几只野狼出现,包围郑守礼。
我第一次看见郑守礼如今失态,他想挥赶野狼。
但野狼却朝他直直扑了过去,不到片刻,郑守礼便全身都是血。
野狼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郑守礼,它们朝着郑守礼步步逼迫。
最后郑守礼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火折子,便直接点燃一个火把,终于将野狼驱赶。
我不禁在想,真是便宜郑守礼了。
8.
郑守礼回到上京时,他恰好与我和娇娇儿的灵柩擦身而过,白幡高高飘起,漫天洁白的花。
我与娇娇停留驻足。
「阿娘,我看见心慈姐姐了。」
娇娇跑到心慈面前,冲她挥手。
可惜,我们si了。
心慈看不到,兄长亦看不到。
进城门时,郑守礼他似有所感地望向兄长他们前行的方向,但是他偏执狼狈地摇摇头。
「不可能,定是我看错了。」
「祸害遗千年,她怎么可能会si?」
我听后冷冷耻笑。
祸害遗千年,怕不是郑守礼这个祸害。
他一路走来,白纸铺地。
眼见离夏家越发近了,郑守礼开始si咬着下唇,疯狂坠泪。
我隔他很近,几乎能够听见他的心跳声,跳得很急促,很急促。
落日黄昏时,兄长他们折返回来。
兄长冷脸质问他:「郑侍郎,你这般倒在我家门口是做什么?你是来送休书的吗?」
郑守礼嘴唇泛着白,他难堪地朝兄长作揖:「夏兄……我是来找婉君的,休书只是我们夫妻闹矛盾,你让她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兄长扯住郑守礼的衣领。
他怒极反笑:「矛盾?郑守礼,你不是要休妻吗?婉君她已经si了,你休书给我,我要还婉君一个自由。」
郑守礼哭得鼻涕眼泪糊一脸。
他疯癫地摇摇头。
「不可能休妻,夏兄我只是吓吓她,你让婉君出来好不好?我向她道歉,夏兄这种玩笑不好笑。」
兄长将他推倒在地,眼里满是失望。
「我亲手把婉君托付给你,你怎么忍心让她受贱妇磋磨,你怎么忍心……她回府时,脚下血淌了一地。」
「娇娇躺在她怀里,小脸僵硬灰白,你为什么要夺了娇娇的救命药,郑守礼……你就是个畜生!」
兄长愤怒至极。
郑守礼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抬头空洞地望着天,感觉天际都在旋转。
「她葬哪里了?」
回应郑守礼的是兄长的冷哼声。
休书露出一角,兄长决绝地抽出:「此后郑夏两家,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别扰了婉君的清净。」
兄长带着仆从回府,然后闭门不开。
郑守礼颓唐地跪了一夜。
直到天明,郑守礼才踉跄地离开。
他寻着昨日车门留下来的痕迹,跌跌撞撞又寻了一天,直到在杏花林中才寻到两座新修的坟墓。
郑守礼跪在我的坟前。
他的哭声整透山林:「婉君我对不起你,我后悔了……」
9.
郑守礼回府时,我的si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众人对着郑守礼指指点点,宠妾灭妻,在当今可是重罪。
「夏家姑娘真是可怜,被宠妻灭妻的给郑家给逼si了。」
「谁说不是,听我那在郑府当差的表弟说,府中的梦姨娘连府门都没有过,带着孩子就把夏家姑娘给赶出了门。」
「夏家姑娘就是脾气太好,要换我指不定要让这对渣男贱女去si,夏姑娘为了孩子,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要说可怜,还是得孩子可怜,眼看着病要好了,自己的爹却把药草给了别人的孩子。」
「简直猪狗不如,陛下就该罢了郑守礼的官职才好。」
「……」
百姓们的谩骂声,让郑守礼听着有些麻木。
他确实后悔了。
回到郑府时,门前已经被烂菜叶子给铺满了。
郑守礼怔愣在原地。
才不过一刻钟,皇帝的圣旨就到了。
他跪下接旨时,眼里满是si寂。
当今陛下最重官员德行,郑守礼在侍郎的位置上面熬了五年,眼下本应该升职,但如今他定不可能得偿所愿。
果不其然,宦官宣旨,郑守礼被贬蜀地,无诏不得调迁升职。
郑守礼如今悔得肠子都青了。
事业,家庭,他统统抛弃。
如今,他仅存的希望便是为之不要命的「爱情」。
宦官前脚刚走,徐梦娘就抱着徐梦瑶出来。
郑守礼破涕为笑:「梦娘,还好有你陪着我。」
他狼狈地伸手去拉徐梦娘。
徐梦娘却似变了个人似的,她眉眼透着狠厉,没有丝毫温柔地一脚把郑守礼踩在脚下。
「郑守礼,你如今被罢官职,你以为我还会跟你在一起吗?」
她抱起徐梦瑶,冷冰冰道:「我当初不过就是看中你的官职,以及前途,你以为我是真的爱你?」
郑守礼瞳孔透着震惊,一口淤血喷涌而出:「可我是为了你啊,你……你个毒妇……」
「你替我的娇娇,我的婉君,偿命!」
「为我?六年前你要了我的身子,却嫌弃我门第不高,你知道世人如何耻笑我的吗?」
「后来我另嫁他人,却一直被夫家耻笑,抬也抬不起头来,我应该谢谢你,郑守礼,你是教会我什么叫绝情绝义,我现在这么做,是在效仿你当初啊。」
郑守礼起身想掐徐梦娘的脖子。
他却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徐梦瑶恶狠狠地瞪着郑守礼,她稚气地朝郑守礼吐口水:「呸。」
郑守礼苍凉一笑。
「我为了你们,责罚了我的娇娇,我的娇娇因为你们si了,因为你们si了——」
变故突生。
郑守礼挟持住徐梦瑶。
徐梦瑶在郑守礼手中挣扎不停。
「你给娇娇陪命!」
郑守礼眼眸充血就像穷凶极恶的困兽。
要徐梦瑶给娇娇陪命。
徐梦娘见此直接疯魔,她拔下头上的发簪。
拼了命朝郑守礼刺去。
「敢动我的瑶瑶……郑守礼,你去si!」
可惜,他们俩的体力悬殊过大。
徐梦瑶反被郑守礼挟持住:「贱妇,你去向婉君她们赎罪吧!」
郑守礼从始至终都没有觉得自己做错,明明从始至终错得最离谱的是他,最自私的人是他。
徐梦娘扯住郑守礼的头冠,她恶狠狠咬向郑守礼的动脉,血溅到我脸上时滚烫不已。
郑守礼狰狞着面孔,然后将发簪推进了徐梦娘的心脏,血汇成一地,吓得周边的居民急忙唤来官兵。
他们互相纠缠着,至si方休。
官兵到时,他们已经气绝。
「婉君,娇娇你们等等我!」
郑守礼身亡那刻,我与娇娇的执念在一瞬间全部化解,漫天飞舞着杏花,在河对岸一块石碑上镌刻着「黄泉」。
「娇娇,我们该走了。」
「阿娘,娇娇下辈子还要做你的女儿。」
「好。」
我牵上娇娇的手,身后的呼唤不过是伥鬼索魂,不必停留,不必回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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