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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交易

“嗯？想不到你这公子哥倒是挺有见识的，竟然知道我师长眉真人！”

一旁吃喝不停的胖大道人，停下嘴里的吃食，惊奇道。

韩霄转头看着眼前这个胖大道人，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来到的是蜀山世界，而且大名鼎鼎的灭尘子和髯仙李元华此刻竟然就在自己眼前，还在跟自己同桌喝酒。

明白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剑仙世界的韩霄顿时又激起了斗志。

在封建社会当一个富甲天下的商人有什么意思，任你权力再大，财力再厚，也只不过是当权者豢养的肥猪罢了，国库充实的时候还能容你逍遥一段时间，等有需要了就要将你宰了，家产填充国库了。

原来的韩霄没得选，现在的韩霄突然发现自己所在的世界可以修仙之后，立马便将荣华富贵抛在了脑后。

跟做一个出入青冥，自在逍遥的剑仙相比，便是给个皇帝，韩霄也不换！

韩霄双眼放光的看着眼前的灭尘子和李元化，举起酒杯站起身来对二人道：“素闻长眉真人道法通玄，如今已有数十年未曾听闻长眉真人现身，莫不是已然飞升成仙？两位既是长眉真人门下，想必也已经是天仙一流，请恕小子先前眼拙，不识天仙当面！”

李元化见韩霄对自家恩师如此夸赞，不觉十分高兴，拉着韩霄坐下，解释道：“家师尚在坐关修行，并未飞升，至于贫道师兄弟二人，道行浅薄，哪有资格称得上是天仙。韩公子切莫再说此话，免得被同道听去笑话贫道师兄弟不要面皮。”

韩霄拱手称是，虽然很想现在就拜李元化为师，但韩霄知道自己与李元化二人只是萍水相逢。

自己既无前世的仙根，今生也不知有没有仙骨，此时就提出拜师，只怕会适得其反。

于是便强行按捺下心中的激动，一点一点的跟李元化和灭尘子套着近乎。

“先前两位道长说是路过此地，不知两位道长此行有何贵干？若是不忙，且随小子回家，再为两位道长设宴款待如何？小子家中的酒水不敢说是全大明最好最烈的酒，但也至少超过这凡俗的九成酒水！”

酒至半酣，自觉已经跟李元化和灭尘子相熟了的韩霄方才借着醉意问起李元化和灭尘子此行的目的。

不料话刚问完，那灭尘子便将手中啃了一半的烧鹅往桌上一丢，随即猛然站起发出一声冷哼。

韩霄疑惑的看向灭尘子，暗暗在心里寻思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

还没等韩霄已经有些混沌的脑子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听到一旁的李元化道：“师兄，不可在外面胡乱撒气，难道你忘记下山前师父是怎么说的了吗！”

灭尘子闻言一怔，随即又耷拉着脑袋坐了下来。

“李仙长，可是小子说错什么话了？”韩霄见灭尘子如此模样，疑惑的问道。

李元化见灭尘子坐下，方才看向韩霄道：“对不住了韩公子，只因我师兄心中有气，故而失态，却是跟你没关系。”

“原来如此。”

韩霄点点头，复又对李元化问道：“小子先前所言，不知李仙长意下如何？可否愿意赏光？”

李元化摇头道：“恐怕要让韩公子失望了，我师兄弟二人下山乃是为了寻访民间疾苦，积攒善功而来，并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我们喝完这顿酒就要北上，去往河南、山西等地了。”

“积攒善功？这善功哪里不可以积攒？怎的偏偏要去河南、山西？”韩霄疑惑的问道。

李元化本不想跟一介凡俗之人说这些，无奈吃人嘴短，只得解释道：“如今河南开封府、归德府黄河决堤，大水泛滥，数十上百万灾民流离失所，我们师兄弟二人便是要去救灾，顺便积攒些善功。”

韩霄沉默了一会，心中忽然电光划过，忙不迭的问道：“不知两位道长需要积攒多少善功？”

李元化看了灭尘子一眼，见灭尘子没有说话便开口回道：“善功么，自然是多多益善，越多越好了，不过此次我们师兄弟二人的任务是十万善功。”

韩霄忙接着问道：“那不知道如何才能积攒下一善功？”

“救下一条人命便算是一善功。”

李元化虽然不明白韩霄为何问得这么详细，但还是解释道。

韩霄理了理思绪接连发问道：“两位道长只有两人，如何去救那数百万的灾民？就算两位道长道法高深，能将所有灾民救出，那救出来之后呢？两位道长的道法再高，还能凭空变出粮食来？那些灾民被救出来之后又很快饿死，还能不能算是善功？”

灭尘子闻言不屑道：“这有何难，那河南为富不仁之人甚多，我师兄弟俩使些手段，自能叫那些富人乖乖吐钱出来！”

韩霄摇头道：“灭尘子道长难道不知洪灾里所有浸了水的粮食都是不能吃的吗？今年湖广、江南也受了些灾，所产粮食供本地所用都有所不及，何况是千里迢迢运往河南？故而两位道长即便是能搜刮到银子，也是买不到粮食的。”

李元化和灭尘子闻言尽皆沉默皱眉不语，韩霄见状知道时机成熟，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饮下后才开口道：“小子倒是有一计，可助两位道长得此善功！”

李元化和灭尘子闻言各自抬头，把目光看向韩霄，疑惑的问道：“你有何计能救这数百万灾民？”

韩霄闻言站起身，颇为自得的道：“小子家中略有家私，两位道长何故舍近求远？”

灭尘子闻言不屑的道：“有钱有什么用，你再有钱能买得到数百万灾民所需的粮食？刚刚你自己也说了，湖广、江南今年粮食也都歉收，并无余粮可卖。”

韩霄闻言却是不慌不忙的道：“粮食小子自有地方去买，只是需要两位道长一点小小的帮助罢了！”

此时连李元化也被韩霄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问道：“你去哪买？需要我们怎么帮忙？”

“小子手中差不多有二十余条数万石的大海船在南洋附近，两位道长想必都能御剑飞行，顷刻千里吧，两位道长只需带上小子手书，去找到各船管事的，让其将船上所有货物都卸下，改道去占城。”

“带着小子手书去占城，在那边买好粮食，等船一到，立马装船，两位道长再使点小法术，吹起大风，让船行的快些，包管能及时将粮食送到灾区。二位以为小子此计如何？”

韩霄说罢，将目光看向李元化和灭尘子。

灭尘子闻言点点了头，对韩霄道：“办法倒是好办法，不过贫道有几个疑问还请韩公子能替贫道解释一番。”

“道长有问题尽管问，小子自当知无不言。”韩霄点点头。

灭尘子见林机如此爽快，也点点头，直接问道：“第一个问题，那占城是什么地方？能短时间买到供几百万人食用的粮食？”

“占城便是交趾，在广西以南，那里气候炎热，稻米一年能成熟三次，道长说够不够？”韩霄反问道。

灭尘子听完韩霄的解释，盯着韩霄的眼睛又问道：“好，第二个问题，公子与我师兄弟二人今日才第一次见面，即便我不知道此行具体花费几何，但想来数量定不会少，不知公子为何要花这么大的代价帮助我们？”

韩霄沉默了一会，方才正色道：“钱财再多也不过是外物罢了，生带不来死带不去的，若是能舍我家财，救活数百万灾民，我又何乐而不为呢！若是小子能借此机会同两位仙长搭上关系，踏入仙途，不比在俗世守着这堆金钱强上百倍么。”

灭尘子和李元化皆是剑仙一流人物，道力高深，若是说假话，只会被人一眼看穿，影响观感，还不如实话实说，不管成与不成，至少日后不至于后悔。

李元化听到韩霄想要拜师，出言劝道：“这修道之途不是你想的那般容易，不仅要忍受无边的寂寞，更随时会有身死魂消的可能，便是转世轮回都是奢望，你却又是何苦来哉，安心的做一个富家翁，娇妻美妾，得享尘世繁华不好么？”

韩霄坚定的道：“这尘世繁华皆如过眼云烟，一闪即逝，人生不到百年，死后更是成为一抔黄土，什么存在的痕迹都没有，如此人生即便过的再自在又有什么意思？”

李元化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灭尘子抬手打断，灭尘子盯着韩霄道：“你的根基禀赋并不十分出众，又不是童身，原本是没有机会拜入峨眉的，但相逢既是有缘，贫道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能在一年之内助贫道攒下十万善功，那贫道便收你为徒！”

韩霄从上辈子的记忆中知道灭尘子气量偏狭，日后更是会叛出峨眉派，并不是拜师的好选择。

相较于灭尘子，韩霄更想拜一旁的李元化。

但灭尘子话已说出口，自己若是直接拒绝，转拜李元化的话，以灭尘子的性格，李元化不管愿不愿意收下自己，那自己都讨不了好去。

灭尘子见韩霄不说话，顿时目露凶光，冷声道：“怎么？你不愿意？”

韩霄闻言浑身一个激灵，不敢再犹豫，忙对灭尘子拜倒。

“弟子愿意。”

灭尘子抬手止住韩霄道：“先别急着改口，我们只是做了个交易罢了，在交易未完成前，你还不是我的弟子！”

李元化皱眉道：“师兄，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

灭尘子将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跺，盯着李元华道：“李师弟，当初要不是我向师父引荐，你早就被人抓去炼法了，怎么？现在连你都要投靠齐漱溟小儿了吗！”

“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元化，但看到灭尘子眼眸深处的偏执和扭曲，还是识趣的闭上了嘴

“既然你不是这个意思，那就住口。”

韩霄能白手起家挣下亿万家私，自是心思灵敏之辈，看见两人这般情况，再结合自己知道的灭尘子叛教，改名晓月之事。

立马便推测出灭尘子肯定是在峨眉山和齐漱溟起了摩擦，而且长眉真人既然罚灭尘子出来积攒十万善功，大概率是找个借口让灭尘子不要回山，好让齐漱溟接掌峨眉掌教。

韩霄想明白了事情原委，在心中苦笑不已，自己为了拜师，竟然把日后的峨眉掌教给得罪了，不过韩霄对此并不后悔。

在蜀山世界要想成就成果，必须得童身入道。

韩霄之前不知道这是蜀山世界，又年少多金，难免会破身，以韩霄现在这条件，想要入道，非得有大机缘不可。

而现在，不正是韩霄的大机缘吗！

故而不要说是得罪齐漱溟了，便是把三仙二老一起得罪了，韩霄也是在所不惜的。

“既然你同意了，那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写信采买稻米！”

灭尘子急着回去同齐漱溟争夺峨眉掌教之位，见韩霄同意，连酒也不喝了，立马便要韩霄在岳阳楼借了笔墨写信。

韩霄苦笑道：“那些在外的管事们需要看到盖有弟子特有的印章的亲笔手书方才能更改行程，手书好办，但那印章此次出行却是没有带在身上，没有印章，光有手书是不行的。”

灭尘子想也没想直接道：“这好办，你先把信写好，我等下直接御剑带你飞回去用章，不要耽误了大事！”

“还请先容弟子跟下面的人交代一下。”

韩霄说罢，便转身出了雅间，对在外面伺候的护院武师交代了一下，又跟掌柜的要了笔墨，方才回到雅间，挥毫泼墨，一连写了数封书信。

待墨迹稍干，韩霄便将书信收起，对灭尘子道：“仙长，我们这就走罢！”

灭尘子点点头，抬手放出一道青光将自己和韩霄裹住，随即直接便从雅间的窗口飞到了半空中。

青光在空中绕了一圈，待辨明了方向之后，便往东方疾速飞去，只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空中。

李元化见灭尘子如此心急，长长的叹息一声，然后也放出一道青光罩住自己，跟着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