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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顾南彻第一次见到夏子苓是在十八岁那年，那时因为一场车祸被送进手术室，那时他还叫齐阳。那是个傍晚，他当时其实挺怕的，在手术室躺了一会后，有其他医生护士走了进来。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说话。

主治医师：“什么情况？”

助手：“车祸，无既往史，无过敏史。这是片子。”

主治医师：“小姜，看看这个片子。你觉得该怎么弄。”

夏子苓：“是右股骨髁上骨折，可以硬膜外麻醉，行清创术，股骨髁上骨折内固定术。”

说话声音消失后，顾南彻感觉到有人拿着冰凉的东西在他后脊似乎是在打针，脑子虽然昏沉却也是清醒的，然后看见一个身影走过来温和如水的开口：“好。齐阳是吧，你安心睡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其实直到手术结束顾南彻也没完全睡着，他看着那个专心手上操作的女孩，沉稳镇静，看着看着到也让他安心不少。而那天对于夏子苓来说其实挺兴奋的，急诊，还第一次独立缝合手术切口。

顾南彻再次看到夏子苓是在病房，这次她穿着白大褂，嗯很适合，但是依旧戴着口罩，但眉眼温和，手里拿着病历夹敲开门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人没来吗，需要我帮你打电话吗？”

“不需要。”

“好。哦我是....”

顾南彻没等她说完接着道：“你是给我手术的医生，我在手术室看到你了。”

夏子苓诧异，穿戴那么严实都能认出来，估计是手术室只有自己一个女的吧：“.....行。嗯病历上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顾南彻：“你问吧。”而接下来的问题让顾南彻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有孩子吗？”看顾南彻半天没有回答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虽然你未婚，但不排除你有生育情况，所以你有孩子吗？”顾南彻当时那“没有”二字是经历了绝对的天人交战才蹦出来的。

顾南彻觉得夏子苓应该是见证了他这辈子的所有囧事。那日夏子苓来给顾南彻换药，可他不知道一些医院的情况，加上从小的习惯就变成了那样的场面。“你怎么把裤子穿上了，这我怎么换药，你先脱了吧，一会可以换成短裤。”之后回想起来，当时的夏子苓语气淡然，眼神平静，顾南彻却不好意思的连耳朵都红了。顾南彻其实也很奇怪在时隔五年之后仅凭一双眼睛就认出了她。

“这是怎么回事？”厉姐拿着手机放在夏子苓的面前，上面的是顾南彻的机场图夏子苓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抬起头疑惑问道：“这张图怎么了吗？”

“怎么了，你知不知道因为这身装扮都上了热搜了。”上热搜了，那不是挺好的，意味着有流量啊，在夏子苓还没搞明白时坐在对面的顾南彻站起身拿过手机看了看认真道：“拍的挺好。”

“挺好，你看看低下的评论，你看看都是怎么形容这张图的....”厉姐还想再说什么已经被顾南彻笑着打断：“好啦，厉姐我保证下次不再这样穿了。”这时夏子苓才回过味来，原来是她搭的那套衣服有问题。等厉姐被哄走后，夏子苓试探道：“那套衣服真的很难看吗？不好意思我其实有些审美癌。”

顾南彻不以为意道：“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再说了我本人的好看是经得起任何衣服的考验的。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她其实本想说，大多数人在她眼里都差不多，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一个嘴巴，二百零六块骨骼组成，但又想毕竟是个“小孩”不能打消他的自信心，便无比诚恳的点头默认。

因为这件事夏子苓特意在晚上骚扰秘书，秘书给了个比较有建设性的建议，“总经理，我给您调个造型师去吧。”当然了这个造型只来过两次顾南彻便以诸多质疑把人家逼走了，不过好在顾南彻本人的审美还是在线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一个月，夏子苓从一个星期前就在琢磨怎么请假去签售会，最后用了李耀国的办法，她找人在本市的医院开了张病假条，理由：痛经，然而夏子苓从未体验过这种痛苦。

假请的很快，夏子苓带着稍稍的愧疚去了签售会现场，这是她的第三本书《ZR迷雾》首发，夏子苓特意把头发放了下来遮住半张脸。但有时候吧，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这个会场的旁边是一个歌手的实体专辑签售会，好巧不巧的这个歌手和顾南彻是哥们，他还特地赶来捧场。

“哎，那边是什么活动？”顾南彻一进来就看到那边排了很长的队好奇的问道。

男歌手瞟了眼漫不经心道：“好像是一个作者的签售会。”顾南彻看他这边也差不多结束了便心血来潮的拉着他往另一边走：“过去看看呗。”男歌手惊奇道：“哎，不是你什么时候开始看书了。”

顾南彻敲了下他脑袋训诫道：“多读书，多看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知不知道。”两人笑骂着就到了队伍里，因为时间不早了，会场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戴着口罩帽子倒也没引起骚动。

“大大，我好喜欢你啊。”

“谢谢啊，给你的书。”签上名字笑着递给一个还是学生模样的姑娘。

“呐，给你....的书。”两人目光相接皆是一愣，夏子苓下意识用手扒拉头发想把脸遮住。

等夏子苓结束签售会离开时路边驶来一辆熟悉的车，顾南彻冷冷道：“上车。”

夏子苓自知理亏心虚的上了车。

顾南彻一直沉默的开到夏子苓公寓楼下。

“其实我不是故意.....”

话还没说完顾南彻打断道：“这件事别人知道吗？”

夏子苓摇摇头，这事怎么还能让别人知道。

顾南彻紧接着逼问道：“只有我知道。”夏子苓点头，你知道已经很糟糕了好吗。

顾南彻顿时喜笑颜开，夏子苓觉得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一会生气一会笑的。

夏子苓上了楼都觉得一股恶寒，赶快喝了杯热茶。

这之后顾南彻问夏子苓要了书单一本不落的都买了，偶尔还会找夏子苓讨论一下里面的情节，夏子苓心想这小孩还挺勤奋好学，是个可造之材当即决定帮帮他，然后就买了青年必读书目共计七十八本给他，看到那些书时顾南彻的脸色可谓精彩纷呈。

之后在近半个月里是顾南彻的告别演唱会，夏子苓问过：“唱的好好的为什么不想唱了。”

顾南彻靠在沙发上，捂着眼勾起一抹笑：“我不能再拖着他们了。”

顾南彻当初是和自己的乐队整体出道的，但事实残酷逐渐的他越来越红也越来越忙，再不能像从前和乐队毫无嫌隙，如今在影视发展也越来越好，乐队也有了各自的生活便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告别演唱会结束后夏子苓有三天假期，她准备趁这几天好好休息休息，谁知道在第二天晚上就被一通电直接惊醒了。

“喂....嗯我是，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夏子苓到酒吧时正好看到季晓语被灌酒，她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

“齐总，这杯酒我替她喝。”酒杯还未到唇边就被齐凌打断。

“夏总，我说出的话从不收回，她不喝合同我就不签。”齐凌一手搂着一个女郎，一手晃着酒杯戏谑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芽芽，就一杯没事的。”季晓语想要拿回夏子苓手里的酒杯。

夏子苓冷笑一声，将桌子上的合同书拿起翻了翻，向前两步对坐在齐凌身旁另一个男子道：“这位朋友，借个火。”

男子朝齐凌看了两眼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夏子苓点火合同书冒着火焰掉到地上，“正好我觉的这个项目也没什么可投资性，阿语我们走。”

齐凌看着被夏子苓拉走的季晓语黑着脸把酒杯砸在了地上，一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芽芽，你怎么....”季晓语没想到她会直接那样做，一生气就甩开了她的手。

“你应该清楚以齐凌的地位他拒绝我们，就没有影视公司敢和我们合作。还有这种地方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说完便拦了辆出租车离开了，这两个人的事说起来复杂，但她也不能看着出事不管，只能做一半留一半他们自己解决。

“喂....”向婉趴在床上接起电话。

“你睡了？”掏钥匙的手不禁一顿，“这还不到十二点，你不是一直号称不到三点不睡觉吗？”

“....这件事说起来又长又糟心，快说什么事姐姐我还要睡觉。”

“关于与齐氏合作的事以后就不要交给阿语了。”

“那个齐凌又作什么妖了...好我知道了。”

夏子苓挂断电话然而已经没有睡意了，想了想索性看会微博，突然看到一条“顾南彻舞台混剪”的视频，点开后是从出道开始的所有舞台。这是....和当年在医院树荫后的身影如此相像。

“哎，真是的我在想什么，那时的瑟瑟续断之音怎么和琉璃光下的钢琴王子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