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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柳烟钰下颌线条一紧，四肢僵硬得动都不能动。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漆黑眼眸里的情绪复杂不明。

陆怀璟……要和他和离？！

见他如此，祝明慎微皱起了眉：“阿姐没有把圣旨给你？”

柳烟钰没应声，眼前却忽然无端发昏，整个人紧接着就向一边倾倒。

他下意识地扶住了身侧桌案，这才勉强撑住身子站稳。

可掌心中传来的清晰触觉却是让他眉心一皱。

不是木头，反而像是……布帛？

柳烟钰不解地垂眸——

只见那桌案上，赫然摆着一道明黄圣旨！

他浑身一震，眉心深深皱起，猛地伸手便将它拿了起来。

定睛看去，眼前尚且还在发花，但还是看清了上面的字——

“北昭长公主陆怀璟，与北昭摄政王柳烟钰三载结缘，二心却终难归一意，故立此诏书准二人和离，各归本道……”

各归本道！

柳烟钰陡然攥紧了手，他的神情看起来毫无波澜，但眼中分明凝着愈发冰凉的深意。

陆怀璟不是不肯与自己和离的吗，为何昨夜突然就和祝明慎求了这道圣旨？！

他难以置信地又看了一遍。

一遍，又一遍。

到最后已经数不清看了多少次，然而那圣旨上的字，始终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心像是被丢进了雪地里，冰冷而刺痛，寒意在喉咙间徘徊不去，仿佛连呼吸都要冻结。

柳烟钰的眼前倏地闪过与陆怀璟相视最后一眼的画面。

她站在府门口，突然追了出来，对他道：“等你回来，我有东西要送你。”

“早去早回。”

所以她要送给自己的东西……就是这道和离圣旨吗？！

因他三番两次提起，她竟在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命换祝明慎的安稳皇位后，还想着要还他自由之身？！

陆怀璟究竟为何要这样做？

柳烟钰想不明白。

而祝明慎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收进眼底，淡漠地收回了目光，对身侧的雪儿道：“将长公主带回皇宫。”

雪儿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应声，就要上前。

却被柳烟钰冷冽而沙哑的嗓音给呵斥住。

“谁也不能带她离开！”

闻声，殿内所有的人都齐齐地望了过去。

只见柳烟钰眸色深沉，眼角仿佛沁了层冰棱棱的雾。

他将手中的圣旨一把拍在桌案上，周身散发的气质阴戾而威严：“我不同意和离，她还是我的妻子，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祝明慎怒火中烧：“这是朕亲自下的圣旨，玉玺盖印的那一刻，你与我阿姐的姻缘便就此结束，你不同意也得听命！”

“这只是她的气话。”柳烟钰十指紧攥，语气莫名发轻，不知道是在强调，还是在劝说自己，“她说过，她不同意与我和离。”

“只要我活一日，便要护她一日无忧……”

祝明慎厉声打断了他：“摄政王自己不觉得这话可笑吗？你活一日便护她一日无忧，可是都是怎么护她的？！”

“前往灵觉寺那日，你为护江染眠而让阿姐受伤！你可知那箭矢离她的心脉只余一寸？当时若是再射准一些，阿姐连今日都活不到！”

“而她昨夜独自离府进宫，身边可曾有一个人保护？”

“阿姐与你成婚三年，又可曾有一日展露过笑容？！柳烟钰，我绝不会让阿姐继续留在你身边受苦。”

面对字字句句剜心的质问，柳烟钰的眸色愈发暗沉，可却说不出话。

默了许久，只是执拗地重复：“你不能带走她。”

祝明慎顿了顿，眉宇间满是不解。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柳烟钰面前，微扬起头，语调从未有过的森寒：“柳烟钰，你根本就不爱我阿姐，今日为何如此？难不成……”

“你爱上我阿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