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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望初，若是不能缓解她的痛苦，我定不会轻饶地府”

我被关在一处僻静的宫殿，没有人与我说话。

远处星星相撞迸发出的星火，璀璨夺目，濯池说和我一起看的烟花，也会是这样吗?

我还沉浸在自己为情所伤的痛苦中，但灾祸出现的措不及防。

“快走，司命仙君率领十万天兵天将要踏灭地府”

“一定是为了神女大人，他们真是郎才女貌，琴瑟和鸣”

门外女仙艳羡雀跃的话语一字不落，穿进我耳朵。

我顿时泄去全身力气，身子一软滑落到桌台，扫落大片珍贵的琉璃盏。

水渍慢慢氤氲湿润裙摆，我却没办法顾及。

她们，刚刚再说什么?

濯池，竟然要为雪韫迁怒整个地府?

强撑起身体站起，我急忙奔向外面，试图拦住宫娥问个明白。

却被玻璃碎片狠狠扎进脚底心，疼的我一下子扑倒在地，碎片再度扎进我的身躯。

痛的我眼泪刷一下就飙了出来。

是啊，我差点忘了，自己身上已经没有鬼气护体了。

地上这些东西，是濯池千辛万苦替雪韫从九天玄鸟那儿抢来的元水，可解缠绕在雪韫身上的鬼气。

只需我日夜将自己身躯里的鬼气注进，再由雪韫饮下便可。

关键是，元水克鬼。

我一但触碰，便是密密麻麻的焦心感。

“濯池，这样我会死的，你真的忍心?”

我强忍喉间的堵塞感，语调里的哽咽还是暴露我的失望难受。

我们，我们不是已经在地府万鬼面前成过亲吗?

我因你而动情，你为何不肯怜悯我丝毫?

“就一点鬼气，死就死了，雪韫身上的伤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雪韫身上的鬼气我再熟悉不过，只怕是离开地府时，那群疼爱我的厉鬼偷偷设下，替我不平而报复她罢了。

黑白无常那两姐妹，倒也不管地府禁令，要是没有她们放水，厉鬼怎么可能近的了雪韫的身。

判官本是庇佑他们的存在，可现在，他们却要因我受此劫难，我好像真的做错了。

耗尽最后一丝法力，我终于突破濯池设下的禁锢，央求着宫娥带我一同去。

直到站在地府大门口，原本金碧辉煌的牌匾因受重力冲击变得破破烂烂，要坠不坠。

我精心种养在奈何桥两侧的彼岸花，也被摧残的不像样，到处都是一片狼藉，满目疮痍。

我立不住脚跟，腿软从宫娥身侧瘫滑在地，忘川水因战乱反涌上来。

浸湿我半截衣裙，恶灵尖锐的哭喊夹杂着兵器相碰的声音，仿佛就是靠在耳朵边。

我难以控制颤抖的身躯，勉强支起半截身子，又不得不无力倒下。

宫娥皆嫌恶看着我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动作，直至最后，我不得不跪在她们面前。

“再帮帮我，好……吗?”

话语随挟裹血腥味的风吹向在场的每个人，轻飘飘的，每一次拂过我耳边，都是一次煎熬。

终于有人或许是因我的惨状看不下去，又或者是想让我去直面最大的痛苦。

不管哪一样，她还是扶住我的双肩，将我带至战场边缘。

“望初大人，小仙法力低微，这便不进去了。”

“若是遇见仙君，望您好自为之。”

泪眼朦胧之际，我只瞧见远处在兵刃间翻飞的两道黑白身影。

中间的老妪耗尽全力，也只堪堪撑起一道围墙，为身后尚无力自保的鬼婴，抵挡那刺眼白光。

我能叫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字，我明明是他们敬爱的姐姐。

为何我，还在这样懦弱?

我提着脏污的衣裙跑过去，却没有注意到一个杀红了眼的天兵，出现在我身后，利剑上的银光折射到我的眼里。

剑尖早不知在何时对准我的心窝，他正因看见我慌乱的神情而癫狂大笑。

速度太快，我没办法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