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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此话一出，满室皆静。

燕玉婵先回过神来，慌忙一把拽起燕落霞：“你这孩子，莫不是脑子烧糊涂了？说什么胡话！”

“姑姑，我是认真的。”燕落霞平静道。

燕玉婵却脸色大变，呵斥：“闭嘴！你不嫁世子，难道真要去当姑子不成？”

名声于女子而言最为重要。

燕落霞才刚及笄，不到十六年华，燕玉婵怎么可能让她就此葬送一生。

可她不知道，对于现在的燕落霞而言，反倒觉着这并非坏事。

她缓声道：“遁入空门又何妨。”

“胡闹！”

燕玉婵厉声呵斥，顾不得任何礼仪，拖着她就走。

一路回到燕落霞居住的‘清竹院’。

燕玉婵气得手直抖：“你谁教你的那种话？你是要把我气死吗！”

“姑姑……”

燕落霞张嘴想说什么，抬眼却猛地愣了。

只见燕玉婵眸中凝泪，晶莹泪珠如珍珠一般滚落。

“说到底，都是姑姑的错，是我身份不够高，才害你受这种委屈。”

燕玉婵自责的话让燕落霞心头一颤，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

她只好揽住燕玉婵，不熟练的撒着娇：“姑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燕玉婵好半天才被她哄笑，却是擦擦眼泪落下一句‘定会妥善解决这事’就匆匆离去。

看着姑姑远去的背影，燕落霞沉沉叹一口气。

她心知姑姑是为了她好。

可重来的人生，她已不想——再做温承渊的妻。

就在这时。

一个丫鬟匆匆禀报：“小姐！世子来了，在后院凉亭等您。”

温承渊竟会来主动寻她。

前世可从未有过。

燕落霞心神微怔，还是起身去了凉亭。

两人见礼后，燕落霞便向丫鬟下意识吩咐：“春玉，去沏茶来，不要西湖龙井，要信阳毛尖。”

“是。”

丫鬟领命离去。

温承渊却心神微怔——只有自幼贴身伺候的小厮，才知他比起龙井，更爱毛尖。

燕落霞又是从何得知的？

仔细想来，自燕落霞随燕氏入侯府已有十年。

他与她虽同在一府长大，在落水这事发生之前，他却是从未想过自己将来的妻子会是她。

不过温承渊做事向来随本心，事情既已发生，他愿意担起这个责任。

但今日前厅之事，却完全出乎他意料……

温承渊眸中暗芒微闪，旋即开口：“燕姑娘，还请不要将祖母今日所说之话放在心上，我既说过会娶你，便定不会违誓。”

温承渊声音虽轻，可话中坚定却很重。

燕落霞心弦一颤，竟泛上一阵酸楚来。

——这就是温承渊，谦谦君子，一诺千金。

曾经自己将他的这份坚定误认成喜欢。

直到历经一生才痛苦的明白，他不喜欢她，甚至换作是任何人在她这个处境，他都会做到这个地步。

错的是她，是她不该奢求他对她有除却责任之外的感情。

压下心口的闷闷的痛，燕落霞抬眸看着他，平静回道：“世子，你不必心存介怀。”

她一字一句道：“我今日所言，字字真心。”

温承渊看着那双清澈眼眸里的认真，心口莫名被触动了一下。

他敛眸思索片刻，缓声道：“燕姑娘，我如今所言，亦句句肺腑。”

“你不必担心，我娶了你后定会真心相待。”

‘真心’二字一出，燕落霞浑身僵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温承渊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落下话后起身离去。

次日一大早。

燕落霞正要去给姑姑请安。

刚走入院子，就见姑姑的贴身丫鬟神色慌乱迎上来——

“小姐，不好了！夫人昨夜被皇上带进宫，一夜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