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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列车寒月纪元小说-浮云列车免费阅读无弹窗

浮云列车寒月纪元小说-浮云列车免费阅读无弹窗

作者:寒月纪元

类型:其他小说

大小:7.6MB

时间:2024/06/14 15:22:28

内容概述:《浮云列车》是一部由寒月纪元创作的幻想题材小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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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列车》是一部由寒月纪元创作的幻想题材小说,小说构建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观,背景设定在伊士曼王国,这个世界表面上看似平凡无奇,但实际上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奇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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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列车免费试读

尤利尔打开门时,似乎把阴影放进了休息室。虽然灯泡还在工作,但光线一下子暗淡了。也许是我的错觉罢。昏暗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迟疑着拉上灯。

说到底,我没什么可怕的。他走出过道,踏入雪地。松比格勒是四叶城最热闹的大街,放眼望去,你准能瞧见四五家酒馆、十多间阁楼,还有差不多包围街道的临时摊设。

每到清晨,行人就不得不在缝隙中穿行。这些随处可见的商贩直到七点才收摊,让出路方便马车和骑兵日巡。

等一切违规买卖消失不见,真正的集市才会开启。两旁商店纷纷开门,迎接有身份有地位的顾客。

……但只限于白天。夜幕时分,街上压根没有行人。松比格勒的天空呈细长的紫蓝色线状,割裂了南北市区,星光也透不进来。路灯全都熄灭,只有车站和行夜商的小店还有光。

尤利尔加快脚步。他的影子在墙根跳跃,好像倒地抽搐。刮风时,他尽量低头,把脸夹在厚衬衫的领子里。

石板路远不如泥地好走。雪下得很大,连钟楼指针也瞧不清楚,但不论如何,时侯无疑不早。

尤利尔几乎快跑起来。

然而在心底里,他不知道现在跑步是否还有用,大多数人的下班时间足够赶上班车,可惜他的老板娘爱玛女士,一位善于利用下属时间的洗衣店主人,总有花样让她的学徒加班。等她在暖和的壁炉边织着毛衣,意识到是时候结束一天的辛勤劳动、该上床休息了,就会立即关停电闸。

这时多半已接近十一点。

“为了安全着想。”爱玛女士告诉他们,“拉灯的休息间不能留人过夜。你们应该明天再来。反正晚餐后也没钱赚,不是吗?”

这话不无道理。仔细想想,她省下来的电费大概就足够我的工资。

学徒把扣子扣紧,因寒冷呼出大团白气。他盘算着攒钱买一件新外套。寒风中,这念头是他唯一的指望。以至于爬石阶时,尤利尔打起了全部精神。不论如何,为白工反搭上医药费实在不值得。

街道尽头有只灯箱,站牌在左侧,积满雪花。光线质地浑浊,迷乱地投射在公告板上。但尤利尔感谢这束光。他凑近去瞧布告。

『伊士曼王国日报』日期是昨天。你不能指望免费看到实时新闻!尤利尔不会花钱买报纸,卖报纸的人当然也不会方便他。

但旧报纸不同。提供旧闻是桩无本万利的买卖,会诱惑想知道每天新鲜事的人成为他们的顾客。

他开始读报。

『提前到来的霜之月』写在报纸标题。

有别于大多数学徒,甚至是成年公民的是,尤利尔认识通用语的文字。他曾在修道院的慈善学校里上过课,也因此在应聘的时候脱颖而出,被爱玛女士收下。诚然,洗衣店的学徒识字不如会用熨斗,但绝大多数不识字的人都青睐这点。

说实话,除此之外,尤利尔不知道识字还有什么用。或许当他百无聊赖的等车时,阅读能带给他一丝慰藉……

远不止这么简单。他心想。正如标题所说,霜月已经降临,当学徒在夜晚的寒风中读出这些写给大人物的字句时,他能觉得自己像个人一样活着。

月亮已升上竖琴座。

雪幕密集,覆盖钟楼。尤利尔渐渐看不清表盘的刻点。他忐忑地跺脚,考虑到对街屋檐下暂避,但最终,他决定继续等待,以免错过最后的班车。

如果没能赶上,我多半得回到休息室,接着被爱玛女士扣掉工资。没有这笔钱,他想不通自己要怎么活过霜月。为暂时的温暖忍受寒风,尤利尔认定这很不划算。

更何况,这条退路很快消失了。尤利尔把手伸进口袋取暖,发觉根本就没有钥匙。老板当然不会把钥匙留给值班学徒。向来如此。

他最后望了一眼屋檐,随后扭头去读报。

『今日报道,由于莫里斯山脉的隧道塌方事故,收获之月终止……南部地区出现了大范围的降雪,占星气象塔的专家声称,这并非是霜之月的提前,而是收获之月的季节特征出现了变化……今年的霜之月依旧会在漫长的一百五十天后结束。』

伊士曼的季节就是月份。霜之月共有一百三十天,是王国最冷的月份。以往的收获之月会有七十天整,但今年颇为不幸,由于莫里斯山脉大范围坍塌,寒流经由缺口涌入伊士曼王国,致使收获之月缩短了近一半的时间。

尤利尔来了兴趣。他很想知道伊士曼王国对于漫长的霜之月有没有发出什么休假的公告来。

『本月底,王国地质测绘局即将就安格玛隧道坍塌事件,对事故遇难者的家庭发起慰问……』

『弗莱维娅女王通过了议会提交的「海洋法案」,骑士海湾的开发即将开始。』

『第六十一届低龄儿童教育政策改革……』

『边境城市遭受雪灾……极黑之夜降临。』

雪灾?尤利尔吃了一惊,现在还是收获之月的中期呢。好在我身处四叶城,白天还能看见太阳。假如是更南边的威尼华兹,那么现在多半已经是深冬了,听玛丽修女说,那里甚至每年都有长达二十天的黑夜。

在伊士曼,那段时间被称为极黑之夜。

王国是典型的寒带气候,也就是昼短夜长、冬长夏短,在学徒的记忆里,炎之月的阳光就和商店橱柜里的呢子大衣一样珍贵。我该为霜月做准备了,可我要上哪儿找买衣服的钱呢?

寒风刮起时,人们都渴望一件厚实的外套。尤利尔自觉比别人耐寒,但也不可能靠单衣熬过霜月。只是别说呢子了,他确定自己连毛衣都负担不起。他身上这件厚衬衣很有年头,是修道院的玛丽修女送给他的礼物。

学徒仔细回想,发觉那已是三年前的事了。他本以为生活没这么难,结果打了三年工,却还买不起新外套。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事到如今,我非得在饿肚子和受冻之间选择不可。

雪忽然停了,不过尤利尔宁愿它再下一会儿,因为风突然变得猛烈。他仅仅是在这里站了十分钟,就感到自己的灵魂都冻住了。尤利尔盯着灯箱上凝固的水珠,觉得之前在这里过夜的念头实在可笑。

嘀嘀——!

就在他快要失去希望的时候,街道的尽头总算响起了汽笛声……

……或者是别的什么声音。

尤利尔诧异地抬起头。长长的悠扬的尖锐鸣响在街道上回荡,他简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盖亚在上,松比格勒哪里来的火车汽笛?

但意外没留给学徒思考的时间。

银灰色的火车头箭一样冲进马路,尾巴一节节飞出街角。钢铁轰鸣,汽笛尖啸,掀起的积雪好似礼花一样从车轮中飞溅出来,噼里啪啦抛了满地。

很难承认这是人们会在清醒时看到的场面。学徒瞪大眼睛。他感到猛烈的气流撕扯外套,寒风带走皮肤表面仅存的热量,最倒霉的是,他听见“嘣”的一声,准是衣领扣子飞出了站台。

但说实话,纽扣可不是他如今最关心的事。

伴随着渐歇的汽笛,火车一头扎进了拐角处的雕像喷泉。其中的水流本来因夜间降温而凝固,如今哗啦啦碎成了粉末,中央竖立一座石质天使,它伸展手臂,仿佛要撞破钢铁、跃进夜幕。学徒看到它的手臂下扬起的冰屑。

但当列车经过时,雕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好像穿过喷泉的是一束光、一阵风、一蓬轻飘飘的烟雾。幻影般的列车逐渐减速,尤利尔能看见它清晰分明的轮廓,也能看到对街不加阻挡的熟悉风景。盖亚在上,它的玻璃上竟还有淡淡的霜迹。

会不会世界上真有这回事?学徒思忖。极速驶过的列车宛如海市蜃楼,却切切实实对现实造成了影响。他唯一想到的解释是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

当——当——当——

而后又是塔楼的钟鸣,宣告着午夜到来。

火车缓缓停止。学徒眼看着幻影规规矩矩地刹车,那一格格闪烁而过的玻璃车窗,也由动转静,倒映出松比格勒的街边景物。

这时,灯箱发出砰的一声,气孔喷出一串火星,接着彻底熄灭。奇怪的是,光线却还在,照得尤利尔眼前一片朦胧。他说不准这是哪儿来的光。

无数节车厢经过眼前,学徒几乎听见钢铁在轨道上滑动。柔和绵密的声音,好像熨斗划过丝绸。但公交站怎么会有铁轨?他企图让常识引导判断,脑子里却只嗡嗡作响。当最后一节车厢停留在他面前时,这种不真实感达到了顶峰。我在做梦,尤利尔认定。

直到某人在身后开口:

“你要去哪?”

“这是最后一班车了。”

***作者有话说***

威尼华兹:地名

松比格勒大街:街道

霜之月:相对而言的冬季

收获之月:相对而言的秋季

新读者往后读几章,可能发现本作水平下降。这是正常现象,在改了在改了。

“我不坐了……”

尤利尔差点舌头打结。他早准备开溜,此刻正背对着列车。这无疑加剧了恐慌。站牌玻璃闪过白光,倒映出逐渐拉开的车门。他看到一双踩高跟鞋的女人的脚,它们似乎突然出现,立在黑洞洞的车厢前。

不对劲。一切都不太对。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回答。我在和谁说话?我是不是应该逃走?真是怪事。我干嘛不跳下站台,逃回休息室呢?但他却傻瓜似的站在原地,乖乖回答问题。说到底,这东西是真实存在,还是我的疯狂幻想?

不管怎么说,学徒心想,接下来会怎样呢?

高跟鞋走下车厢。

他看见阴影中露出一双小腿,然后是薄丝袜和包臀裙。出于礼貌,他不敢再看下去,但不看又让他惶恐。没人知道列车上会出现什么,没人相信列车会出现在公交车站!盖亚在上,我真是疯了。

“盖亚或许不清楚,但你的精神很正常。”声音传来。“我保证。”

尤利尔吞吞口水,脑子里一片浆糊。她在和我说话,和我?但这是确凿无疑的事实,他的耳朵愿意作保。此时此刻,除了向诸神祈祷,你还能干什么呢?

在四叶城,祈祷也需要方法。

『盖亚将守卫行善者,以赎罪之心为信仰之源……』

四叶城有不同的信仰,尤利尔只记得盖亚。女神和祂的福音。我有没有虔诚的赎罪之心?答案尚不确定,但福音的下一句他业已忘记。

这下完蛋。尤利尔在修道院长大,按理说他不该忘得这么快。我怎么就没把全本书背下来呢?

“背下来也没用,这儿可没有你的神。祂早死了。”女人催促,“你到底上不上来?”

谁死了?他不懂。她催得太紧,但难道我能拒绝?尤利尔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却说不出具体是哪里。就在这时,高跟鞋走出了阴影。

站台边立着个年轻女人。她几乎可称少女,上身套一件深蓝色格子制服,下身被蕾丝短裙包裹,这些成熟稳重的色彩并未掩盖她的稚气。她戴白手套,系粉红丝巾,头顶一只小巧的贝雷帽。这帽子很不端正,总朝左歪,盖住的刘海显得右边厚、左边稀疏。她皱眉打量学徒时,一只眼睛藏在头发后。她胸前系一排漂亮的铜扣,顶部半扣不扣(由于体型原因,这里属实有情可原),丝巾皱巴巴地穿过胸前。她似乎与整个季节都格格不入。

她的领子别着一枚徽章,因长久佩戴而磨损反光。它磨损得如此厉害,连刻字都快消失,非要人把脑袋斜下去六十度才能读得清楚。

『浮云列车检票员:d.d』

“你是人?”尤利尔尝试提问。她没有想象中面目恐怖,也和传说故事不搭界,似乎只是列车的乘务员而已。虽然他并没见过真正的火车……只是,一位年轻女郎显然没什么可怕。

“我?我是检票员,不是什么人类。”女人伸手捋头发,露出耳朵下的珍珠坠。“你上不上车?”她催促。

等等,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人类是个职业……尤利尔不知该怎么回复。但上车?绝不可能。谁会上车呢?

毕竟,没人知道它会开到哪里,总不可能是城南吧?

“城南?那么近?”检票员小姐很不可思议。“就三公里,何必坐车?寂静学派付了账单可不是为了让我们把车开到街对面的!你也这么想,德拉?我就知道。”她说后一句时扭头朝车厢。“不行!噢,你不是这意思,对不对?”然后又转回来。

尤利尔完全不明白。三公里?寂静学派?还有叫德拉的人?他彻底被这些名词搞糊涂了。但奇怪的是,他也渐渐觉得不怕了。到底怎么回事?

d.d小姐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路程和费用无关!这谁定的价?我要怎么收费?不,绝不行!……仔细想想,我收费干嘛?……”

尤利尔眨眨眼睛,停在原地。唯有一点他敢发誓,那就是列车和盖亚毫无关联。双方的差别肉眼可见。即使教会总是为盖亚赋予种种神秘色彩,把无法解释的现象归结于神迹,认定神只拥有传说的力量……但高跟鞋少女的出现再奇怪,也不是诸神的错。我的女神信仰保住了。

尤利尔试图猜测列车和古怪少女出现的原因,但最终问出口的却是自己手头的要紧事。原谅我们的学徒,他真没见过这场面,难免语无伦次。“你……你能送我回家?免费?”

“做梦!我是检票员,不是列车司机,你就不怕我开到花坛里去?”黛布拉义正言辞地拒绝。

当然喽,喷泉又不是花坛,二者的差别可不小,谁说不是呢?

“那你为什么会……”尤利尔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形容如今的局面。他指了指幽灵般的诡异列车,又指了指高跟鞋少女黛布拉——她猛拍了下他的手背,呵斥:“不礼貌的家伙!”

学徒赶紧缩回手。

“上车吧,在同一站停留太久可不行。上车后会有乘务员给你解释的,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不冷吗?”黛布拉一挥手。

“咦?可是,这不是去南城的公交——”

“它的确不是公交,但送你到南城却没问题。”

检票员小姐拉住学徒的手腕,半强迫地拽他上了车,尤利尔吓得拼命挣扎,却发觉对方的纤细手指实则力比铁钳:“什……?等等!你不能……别……救命啊!”

这样扭动着不配合的过程中,学徒不经意间看到了钟楼。夜幕在雪停后变得澄净起来,星光笼罩着十二刻度的底盘。

他的眼神一下子凝固了。

列车停时是午夜;

他与黛布拉交流了几句,慢吞吞的磨蹭了一会儿后,依然是午夜。

……时钟静止了。

这一瞬间的愣神,尤利尔就被拽上了车。他绝望的看着灰扑扑的车门合拢,被检票员小姐粗暴地按在椅子上。她在他肩上一扯,座位发出吱的一声,吐出一条带皮扣的绳子来。“这是‘安全带’。”

列车上的座位是那种柔软的皮椅,尤利尔在王国列车的宣传单上见过。不过那辆列车已经停运了,原因就是莫里斯山脉的隧道塌方,导致伊士曼王国唯一的一条铁路暂时无法投入使用。

可学徒坐在上面,一点也没有安心的感觉。黛布拉把他捆在椅子上,但他其实并不是一动不能动。既然如此,绳子有什么用?更尴尬的是,那件格子制服晃得他眼前发晕。

千万别再看过去,尤利尔心想。他赶紧转过脸,四处打量这一段车厢。

整齐的座椅排列在两侧墙边,中间留出的空隙很大;地上铺着一层地毯,被两个人踩得满是雪水脚印,让他不由自主的感到了惭愧;银灰色车身的内里是光滑的铁壁,似乎工人忘记了给它刷上防锈蚀的白漆。

除了车身两侧都存在的车门,还有大块的玻璃嵌在铁壁上,它们比商店的橱窗还要明亮、洁净。外面的景物被亮处的车内景色覆盖,不过学徒小心翼翼地望了一圈,却没有找到照明的灯泡。

车站里的亮光。学徒心想。我敢肯定那时候灯箱熄灭了。他不禁吞了吞口水。

尤利尔相信,从来没有哪一个洗衣店的学徒会拥有这样的经历——伊士曼王国崇拜女神不假,但人们都很理智的把它当做一种纯粹的信仰而非事实。恶魔是虚幻的,神也不存在于物质世界。

前者或许会在某个人的心底出现,鬼祟的蛊惑他堕落,而后堆积的阴暗最终酿成恶果——这就是人的恶意。

后者则是人们喜爱的,那些美德与善行的化身,当一个人虔心敬奉着祂,自然就会得到幸福和安宁。

而一列能够行驶在马路上、在午夜时分穿梭城市的半透明列车?福音书上没有记载,尤利尔也没听过类似的都市传说。

它像是人类不可知的神秘,是夜晚万物安睡时永不停歇的幻影载具。不管怎么说,尤利尔觉得自己不该坐在这儿,却又说不出拒绝的话。他怀疑自己被某种神秘力量引诱,但无法列出实据。真是活见鬼。说实话,他既恐惧又期待,仿佛命运从此通往了未知的方向。没人说得清好坏。

嘀嘀——

“欢迎乘坐浮云列车,请从对应车门通行。”

“列车即将启动。”

悦耳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让人无从分辨来源。如果不是将音箱设置在了墙壁内部,那么就只有与灯光同样的解释了。天知道的解释。可能列车就是这样?

尤利尔没坐过任何列车。伊士曼的铁路似乎才建成不久,他隐约记得报纸上贴过喷着白气的火车头的照片。那是几个月前的时候了?

然而除了皮椅,这辆列车好像完全没有与王国列车相似的地方。首先它不需要轨道;其次,它可以穿入喷水池的雕像……等等,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因果关系?学徒胡思乱想。

“好了。”而就在这时,黛布拉总算系好了安全带。她似乎是带着一种奇怪的心满意足的感受,挺着腰背直直坐下来,位置就在学徒的正对面。尤利尔注意到,她并没有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接下来,我们有三英里的路程要走。”检票员小姐说道。

三英里和七站地。学徒突然意识到,对方指的可能是直线距离……

他的心脏忽然加速跳动起来。

……紧接着,仿佛是手柄被猛的一推到底,与停车时逐渐降速完全不同的,最前端的车轮疯狂的转动起来——列车宛如箭矢脱离弓弦一般冲出了车站。

推背感几乎让绷紧的安全带松弛下来。

尤利尔发出一声尖叫。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刺激的感受,因为没有任何一辆公交车敢于在城市里用如此离谱的速度运送乘客,不过今夜他体会到了——这种超乎想象、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撞死在什么障碍物上的疯狂极速!

还好,这辆车是可以穿过物质的……学徒在第一声克制不住的尖叫过后,立即意识到了这点。他在检票员小姐嘲笑的眼神中闭上嘴,脑袋瓜里却还轰轰响个不停。

然而忽然之间,就在列车可能存在的发动机发出咆哮的瞬间——

尤利尔睁大了眼睛,他看着前面的座椅毫无预兆的变得虚幻起来,紧接着是桌子和墙壁。而作为车窗的玻璃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可怜的学徒都一无所知。

列车消失了。

而他一头撞上了街道拐角处的喷泉雕塑。

很难说有什么人会在此刻依然保持冷静。尤利尔听见自己在尖叫,看见自己的手脚在空中挣扎。然而在他还没回过神的时候,雕塑倏忽远去;而等声音在车壁上反弹回来,尤利尔已经以一种诡异的悬空状态,穿过了无数面墙壁和影影绰绰的一堆东西。

他就这么一路尖叫着跨越了松比格勒到南城的三英里,而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安全带已经被挣开了,洗衣店学徒就这么茫然的摔在地上,脑子里嗡嗡作响。

短暂的路程耗时也短暂,尤利尔还没来得及反应,列车就已经停止了。

而后处于懵逼状态的学徒感到自己腰上挨了一脚。“看够了没有?”

被冷不丁这么一喝,尤利尔这才摆脱了循环撞墙的刺激。他无意识的眨了眨酸痛的眼睛,一边咳嗽一边拼命地喘着气。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他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黛布拉等到车门大开,一脚蹬在他的肩膀上。她的高跟鞋带来刺痛,学徒呻吟着抗议。“无礼之徒。”检票员小姐一肚子不满。她脱下鞋子,用将学徒拖进车厢的力气把他推了出去,然后拎起鞋子蹦跳着回到座位。

尤利尔头晕目眩地躺在石阶上。就这样几分钟后,他感到腰酸背痛,但更多的是灼热。

夏日的阳光洒在了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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