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型:现代言情
大小:6.8MB
时间:2024/06/19 15:29:26
内容概述:主角是江阳苏旭白榆的小说主要讲述的是我在江阳最落魄...
再次睁开眼时,耳畔充斥着嘈杂的人声。
「苏旭,她是苏旭吗?她怎么样了,为什么现在还没开始抢救?耽误了你们负得起责吗?」
据说人死后,会走马灯般回顾一生。
所以,我才会听到江阳的声音吗?
回光返照般,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我勉强睁开了眼。
要不是先听出了嗓音,我险些没认出眼前人。
江阳满眼血丝,衬衫纽扣错位,西装穿得是昨天同一件。
他抓着医生胳膊的手紧张得青筋突起。
我工作的医院知名度很高,紧靠市区中心的交通要道。
需要急救的患者,通常会送往这家医院。
离家有二十分钟车程,路途中不少红绿灯。
江阳大抵是一路超速飙车,才能迅速赶到。
为了苏旭,而不是我。
「什么苏旭,她是刚才***的医生,你赶紧滚开,别耽误我们抢救!」
学姐不耐烦地呵斥道,反手将他推开。
江阳微微一愣,随后怔怔地自言自语道:
「不是苏旭,不是苏旭就好…」
在推车滚轮的响声中,江阳垂眼看向我,轻声呢喃:
「是我认错了,苏旭说好要等我。」
「她不会死的。」
我浑身鲜血的惨样一定很吓人。
才让我形影不离六年的爱人,都没认出我。
赶往急救室的走廊很长,白炽灯的光在逐渐变得昏沉的大脑中,连成甬道。
「白榆,别睡,别睡过去好不好?」
学姐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她猛地握紧我的手,语气近乎央求: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好不容易走到现在。」
她最终说不下去了,眼泪不断沿着脸颊滚落,直到打湿衣襟。
明明见过无数次生离死别,可她还是哭得好难过。
别哭呀。
我忍不住想伸出手,擦拭她的泪水,或是对她挤出一个笑容。
但眨眼已然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只能看着她,直到她的脸融入白光,再也看不清轮廓。
其实伤势过重的话,人是感觉不到疼的。
我一点都不疼,也不会难受。
我只是太害怕寂寞,所以才提前去找妈妈了。
「心电图起伏越来越小了,老师,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别救我。
「救不了。」
别为我哭。
「她是医学生。」
也别为我难过。
「所以她选择了颈动脉。」
医生不是神,救不了一心寻死的人。
「执念未消的人,喝不了孟婆汤。」
「解铃还须系铃人,在了却心愿前,你就跟在他身边吧。」
无法进入轮回的我,成为了游荡在江阳身旁的孤魂。
江阳最终在医院门口找到了苏旭。
她手中捧着热奶宝,嘴角还沾着奶油,见状慌乱地捅着身旁的闺蜜:
「都怪你!编得那么严重,现在穿帮了要我怎么解释?」
她朋友笑眯眯地推搡她肩膀,顺势让她扑入江阳怀中:
「还解释什么啊,当然是靠美色来肉偿了,你们兄妹好好聊,我就不当电灯泡啦。」
江阳稳稳地接住了苏旭,径直亲吻上她嘴唇。
无视周遭的人群,他们吻得难舍难分,分开后苏旭嘴唇肿了一圈,而江阳低声道:
「太甜了。」
真恶心。
久违地感受到情绪,我微微一愣,才察觉当鬼竟比当人还轻松。
毕竟鬼不用通宵达旦地工作,也免于受病痛之苦。
「下次再开这么恶劣的玩笑,我就亲烂你这张说谎的嘴。」
江阳没好气地捏着苏旭脸颊,而苏旭的手指绕进他的口袋,掏出了手机。
「谁叫你情人非发什么看日出的朋友圈,你还成天跟我耍脸色,说什么都不原谅我。」
苏旭委屈地嘟着嘴,依偎在江阳怀中:
「我不管,你都刺激我这么久了,也该轮到我刺激一下你了。」
江阳轻笑一声,揽住苏旭的腰:
「你跟替身吃什么醋,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删了她好不好?」
苏旭顿时喜笑颜开,反手删除了微信联系人:
「你说的。」
「我说到做到。」
江阳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我撑着脸,百无聊赖地想,到底是什么执念,非得让我留下活受罪不可。
所有爱我的人,都早早去了另外的世界。
哪怕距离见到她们只剩一步之遥,我却不能脱离这个糟糕透顶的人世。
我没来由地感到了委屈。
距离我死后不到二十四小时,苏旭搬进了我的房间。
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她忍不住咳嗽,掩鼻道:
「这破停尸间能住人?她是在垃圾堆长大的吗?」
江阳忍不住皱了皱眉。
苏旭嘴中的停尸间,是我和江阳共同设计装修,并一步步看着它成型的。
「真是糟蹋。」
江阳盯着堆放得杂乱无章的房间,低声埋怨了一句。
「明明人洁癖得要命,住得却跟猪窝似的。」
他抬手撕下贴在日历上的便利贴。
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情人节记得找江阳要礼物,等凑够了钱,就跟他分手。」
江阳猛地攥紧了便利贴,恼怒道:
「掉钱眼的守财奴。」
「可不光是礼物。」
苏旭将笔记本翻得唰唰响:
「基本上你送她的所有东西,她全都转手倒卖了,其中还包括。」
苏旭坏笑着摊开其中一页,凑到江阳眼前:
「你送她的订婚戒指哦,卖了十几万呢,真了不起。」
她手中拿着我记账的笔记本,里面记载着我积攒的每笔钱。
「什么订婚戒指,打发她的垃圾罢了。」
江阳甚至懒得掀起眼皮,径直扯住账本撕裂。
纷飞的纸屑垃圾般落在地上,江阳踩在纸屑上,撩起苏旭耳边垂落的发丝:
「小旭,你当时可在场,从头到尾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
「不许错怪我。」
那天,他确实没碰过我的手。
就连戒指,都是随意丢在酒杯中,逼着我喝完那杯酒换来的。
我记得,那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哈,现在记起来求老子了?早干嘛去了。」
爸爸讥讽地看着掰住门缝的我,冷笑地吐出口烟雾:
「当初你老娘撵我出门时,信誓旦旦地说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她病了,你好意思觍着脸来求我?」
「从离婚到现在,你个老王八蛋一分抚养费没出,离婚前还偷拿我妈嫁妆抵赌债,但凡还要点脸,就该把钱还了。」
我恨不得一拳抡到他脸上,咒骂道:
「我不是来求你,是来下最后通牒的,再赖账我就上***去告你。」
他敲着烟盒,闻声猛地弯腰传出阵阵爆笑:
「小姑奶奶,你不会是认真的吧?还要去***告我,去告,你尽管去告,老子光脚不怕穿鞋,大不了烂命一条。」
他被赘肉挤压的眼睛眯成缝,上下打量着我,吹着流氓哨:
「倒是***病万一拖出个好歹,啧啧啧,怕是等钱到你手上,医药费都变棺材本了。」
「***——」
我猛地攥紧了手,后槽牙被咬得嘎吱作响,而他靠在沙发上,抚掌:
「好歹你也是我的种,来钱快的法子,我给你指两条路。」
「一,抓紧找有钱老男人嫁了,多骗点彩礼,二,去借高利贷,大不了学老子被剁根手,也算是尽了孝道。」
他伸出断裂的小拇指,***般在我眼前晃,而我看着他家徒四壁的出租房,最终骂了句脏话。
就不该指望死赌鬼会有钱。
我愤愤不平地关好出租车的门,只觉得无比烦躁。
江家是身家过亿的豪门,彩礼不可能低于百万。
可江阳真的愿意娶我吗?
江家真的能接受一个并非声名显赫,也并非门当户对的儿媳吗?
出租车内的土嗨流行乐听得人头疼,我正想戴上耳机,就看到江阳打来了电话。
时机巧合得让人心虚。
我紧张地清了清喉咙,接通电话的瞬间,便听到江阳有些嘶哑的嗓音:
「小榆,来酒吧接我。」
「哎?你不是说好戒酒……」
话筒内只剩下了忙音。
我内心涌现了些许不舒服的情绪。
这股情绪在我推开包厢门,看到坐在角落的女人时,来到了顶端。
女人化着淡妆,穿着素雅的白裙,和包厢内一身名牌的众人格格不入。
而她身上的长裙,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跟江阳曾经送我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
江阳总以为他将情绪瞒得很好。
但其实,见到苏旭的第一眼,无需过问他们间的关系,我心底便了然。
我是苏旭替身的现实。
我勉强扯起嘴角,轻笑道:
「我难得在你的酒局上见到女孩。」
江阳的眼神始终紧盯着苏旭,闻声冷哼:
「她死皮赖脸地闹着留下,我拦不住她。」
他根本没听出我话中的警告,相反愈发变本加厉:
「苏旭,你当初不是挺有本事吗?现在国外混不下去了,又夹着尾巴来求我,你把江家当什么了?」
他咄咄逼人的态度让苏旭眼眸蒙上层水雾。
「哥,我只是想见你,我真的不知道……」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脸色愈发惨白:
「不知道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有没有女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
江阳摇晃着酒杯,反唇相讥:
「你以为自己是谁?」
「江阳。」
我拦下了他递到唇边的酒,压低声音道:
「我们该回家了。」
别戳破最后那层纱。
别让我沦为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可惜,江阳的视线永远集中在苏旭身上。
他听不懂我话中的央求,也看不到我眼底的悲伤。
下一秒,江阳猛地摔碎了手中的酒杯。
清脆的响声让整个包厢都陷入寂静,碎片将他指尖划开了血口。
众目睽睽下,他看着我,语调冰冷:
「你就非得挑这节骨眼拆我的台吗?」
他周身沾染着浓烈的酒味,眼中泛起了泪光。
我很清楚,他并不是因为我而难过。
他用沾血的手,从口袋中掏出了礼盒,重重地放在桌面上。
盒中放着一枚精美的戒指,紫色的钻石在包厢绚烂的光中发亮。
江阳轻抬手腕,戒指划过一条弧线落入倒满的酒杯中。
「小榆。」
他语调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扬手将酒杯搁置在我面前:
「要么喝下去,要么把这杯酒泼到她头上,你选一个,戒指就归你了。」
我看着戒指在淡橙色的酒液中落到杯底,轻声问道:
「阿阳,戴上戒指后,你真的会娶我吗?」
江阳不耐烦地蹙眉,下意识地低吼道:
「别这么喊我!」
「好。」
我毫不犹豫地应声让江阳微微一愣,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说了句:
「婚礼,看你表现。」
「阳哥,算了吧。」
有同学忍不住劝道:
「再怎么苏旭也是你妹妹,闹大了不好跟你爸交代。」
明眼人都知道,江阳给出的并非选择题。
我酒精过敏,曾经有同学以为我撒谎躲酒,往我杯中饮料中掺入了酒精。
方才喝两口,我脖颈便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荨麻疹,当即被送去医院。
那天,江阳头回为我动了手,将整瓶酒摔在肇事者脚边。
「再敢逼我女朋友喝酒,我保证用酒瓶砸烂你的头。」
江阳发起怒时,总带着股玩命的狠劲。
直到那天,他亲口承认我是他女朋友,纵容了我唤他:
「阿阳。」
「她跟江家的缘分从成年起就断了。」
江阳冷冷地端着酒杯,眼神却不住地往苏旭方向瞟。
苏旭攥着裙摆,微微颤抖的睫毛沾着泪珠:
「如果能让哥哥消气的话,我没关系的。」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引得不少人面露不忍,全场的视线都集中在江阳和苏旭身上。
俨然我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背景板。
可分明我才是做出选择的人。
我忍不住苦笑。
江阳怎么可能舍得伤害他的好妹妹呢?
这个问题,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答案。
这枚戒指,很贵。
能救妈妈的命。
我仰头,将整杯酒一饮而尽。
脖颈处的皮肤灼烧般泛红,头脑胀得厉害。
我倒出杯底的戒指,擦拭干净装回盒中。
要倒卖的二手货,我嫌脏了手。
「你什么意思?」
等江阳察觉不对劲时,我已然起身离席。
浑身爬满蚂蚁般发痒,手腕被指甲划出抓痕。
我拿出过敏药,生吞进咽喉。
「白榆,你给我站住,你疯了吗?!」
江阳在身后怒吼,而我并未回头。
直到搭上返程的出租车时,含在眼眶中的泪珠才终于滚落。
这一天,妈妈病情恶化,我与爸爸彻底撕破脸皮。
花了十年,我认清了世界上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孩子的现实。
同一天,我察觉到爱了八年的恋人,心中早已有了他的太阳。
而我不过是他跋涉漫漫长夜时,微不足道的星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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