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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去他娘的通敌叛国

“尸验完了。”姜韫棠背起勘察箱，转头看穆宴。

此时屋里已经只剩他们两人。

姜韫棠直直的看着穆宴冷沉如深潭的面容，由衷的在心里感叹，不管什么时候，穆宴的颜都直直的戳在她的好感上。

穆宴也在看姜韫棠，想到她之前说的话，想到她对自己的欺骗，冷意一层一层的翻涌上来。

姜韫棠开口，“穆安原来就是中都穆家嫡子，大理寺少卿穆宴穆大人，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解释的吗?”

“解释?”穆宴眼里泛起含霜带剑的冷嘲，“姜姑娘是哪位?我何需向姜姑娘解释什么?”

姜韫棠嘴角的弧度一僵，盯着穆宴看了半晌才点头，“穆大人说的是，是民女僭越了。”

“尸已验完，民女先告退了。”

姜韫棠背着勘察箱，面无表情的转身出去。

穆宴捏着纸笔的如玉手指猛的收紧，指尖发白，笔杆在手指间啪一声，应声而断。

姜韫棠走出屋子，王大人立刻快步上前，神情既紧张又期待，“姜姑娘，如何?”

姜韫棠还未回答，穆宴已经跟着出来，王大人只好住嘴。

穆宴盯了姜韫棠一眼，目光转向林博明，“林世伯，宇兄原本可有什么疾病?”

“没有，宇儿的身体一向很好。”林博明摇头，“非要说起来的话，宇儿有时候会闻不习惯一些气味，闻到之后身体就会有些不舒服。贤侄，这与宇儿的死有关?”

“如今尚且不好说。”穆宴并不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这个院子封起来，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能随意踏入。”

“林世伯，时辰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

“贤侄，宇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在案子未查明之前，与案子相关的信息并不方便对外透露。林世伯，太多人留在这里也不方便我们查案。”

林博明无法，只得先带着其他人离开。林家的一大群人离开，拥挤的院落总算宽敞了起来。

穆宴转头，“王大人，哪些人与本案关系密切，你排查了吗?”

“查了查了。”王大人点头如小鸡啄米，“案发时在场的除了林公子的侍妾外，还有四个伺候的丫鬟，以及林公子随身伺候的小厮。大人，要将这六人带回去问话吗?”

“全都带回大理寺。”

姜韫棠毕竟不算衙门里的人，听了几句就避嫌的远远站到了一旁。

穆宴注意到了姜韫棠的小动作，并没有阻止。

衙役李福同跟她已经是老熟人了，看她一个人站在远处，便走上前，“姜姑娘，这大晚上的，下这么大的雪，你一个姑娘家走夜路不安全，我一会儿送你回去。”

“不用，我家离这边也没有几步路。”姜韫棠缩着肩膀，捧着手哈着气来回搓了搓，“这雪一连下了五日，若是再不停，怕是有不少人家的房子要被压塌了。”

“前几日官府强令民众清理屋顶的积雪，应当不会出什么大事。”

“但愿如此。”姜韫棠皱了皱清冷的眉宇，除了积雪压塌屋顶之外，她心里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更大的隐忧。这么多的积雪，全部化成积水，城里的官沟怕是排不过来。

“李大哥，你忙，这边也没我什么事情了，我就先回去了。若是还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你们叫人去家里寻我就是。”

“姜姑娘，我送你吧。”

“你忙你的。”姜韫棠笑笑，绣着青竹的绣花鞋踩过地面的积雪，一步一步往外走。

守在大门口的两个衙役看到她出来，都笑着跟她打招呼，“姜姑娘这就回去了吗?”

“是。”姜韫棠颔首，“天寒地冻，你们也辛苦了。”

“哎，我们这个算什么啊，要说辛苦，还是边境的老百姓辛苦。蒙北王通敌叛国，蒙北兵败，狼塞骑兵长驱入境，烧杀抢掠，虽然廊西及时支援，将狼塞骑兵又打了出去，可蒙北的那些老百姓死的死，伤的伤，如今赶上这样的大雪，又不知要冻死饿死多少无家可归之人了。”

“我听说蒙北王唯一的儿子好像今天差不多就该押解进京了吧?他老子害死了蒙北三万骑兵，还害得蒙北百姓流离失所，要我说还押来中都做什么，直接挂在蒙北，当着蒙北百姓的面千刀万剐了，还能解一解蒙北百姓的心头之恨。”

“胡说八道什么，这些事情也是你们能议论的!”李福同快步走出来，沉着脸呵斥一声，两名守门的衙役立刻收了声，站直了身体。

“头儿。”

“不好好当差，议论这种事情。幸亏姜姑娘不是外人，不然你们怎么掉的脑袋都不知道。”李福同身材魁梧，脸上还有一条刀疤，沉着脸的时候很能吓唬人。

姜韫棠为两位衙役解围，“李大哥，你怎么出来了?”

“你的伞忘记带走，我急着出来给你送伞的。”李福同将手中的红色油纸伞递过来，“姜姑娘，这雪越下越大了，不然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你送我回去了，万一一会儿穆大人和王大人给你派差事，找不到你的人怎么办?”姜韫棠笑笑，接过油纸伞，“走了。你们忙完了上我店里吃饭。”

“成，一定去。”

姜韫棠微微颔首，看了一眼屋檐外面飘飞的雪花，撑开油纸伞走下台阶。

李福同还在身后沉声警告两个手下，“以后再敢议论这些，你们就别干了，省的连累了其他兄弟。”

姜韫棠的嘴角缓缓抿直，神情比伞外的冰雪还冷。

去他娘的通敌叛国!

第二天，姜韫棠一大早起来，洗漱好下楼开门。

连下了五日的雪终于停了。

姜韫棠租的这个房子楼上可以住人，楼下是临街的铺面，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

她物尽其用，开了一家小饭馆，名字也取的很贴切，就叫有家饭馆。

她取下饭馆的门板，准备先把炭火烧上，除了能让屋子里暖和一些，有客人进店吃饭也能马上用上。

姜韫棠心里盘算着把昨天刚到货的锅子摆上，再把冻上的羊肉弄出来，再弄些新鲜的时蔬，涮羊肉火锅就算齐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