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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念成诗忆锦年最新章节-夙念成诗忆锦年免费阅读

夙念成诗忆锦年最新章节-夙念成诗忆锦年免费阅读

作者:易易初梨

类型:现代言情

大小:11.5MB

时间:2024/05/10 15:02:37

内容概述:《夙念成诗忆锦年》是一部充满奇幻色彩和情感深度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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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山岛无由诡谲起

槐树上的少女沉浸在内心深处的记忆里,仿佛已经忘记了外面的世界。

“姐姐,姐姐!”树下依稀传来珠珠的呼唤声。

“楝楝肯定在树上摘槐花去了,我们等等吧。”

珠珠在树下踱来踱去,时不时仰头向树上望去,满眼都是那早晨的阳光下闪耀的白花,香气氤氲,晃得她的眼都花了。

忽然哗啦一下,一朵超大的白花从花海中落下,径直摔到地上,发出一声凄惨地“哎哟”声。

原来那不是花,是她的姐姐,素楝。

素楝的头发又散落下来了,脸上似乎还有划痕,脚上那双破草鞋也没了踪影。

“姐姐,你怎么了,没事吧。大熊,还不来帮忙,都怪你,没事让姐姐去摘什么花”珠珠一边拽素楝起来,一边朝熊富嚷嚷。

素楝有点不好意思,她真不是为了摘花才摔倒的。本来她在树梢站的好好的,忽然间一阵阴风扫过,感觉连这千年老树都晃了晃,她一个没站稳,就摔了下来。说来也奇怪,这么高,她摔下来除了狼狈点,竟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儿。“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可见做好事儿佛祖是一定知道的,素楝在心中暗自念叨。

“姐姐,走呀,去我家吃饭。”

“好呀好呀!”两个小姐妹手拉手跑远了。

“等等我啊,等等我。”大熊在后面追过去了。

赵屠户名叫赵金贵,有个小院在镇东靠后山地地方,院子不大,地方也僻静。小院原是雅人居所,按江南样式筑造,青砖白瓦,雕窗透阁。院中有一棵高大的银杏,夏天树荫能够遮蔽大半个小院,而一到秋天,金黄的叶子铺满小院,甚是美丽。赵屠户虽是干粗活的,可是珠珠娘却是个娴静秀雅的女子,她在这小院周围遍植花草,将此地打理的井井有条。她虽是随意布置,但仔细看起来竟然颇有章法,是以来过的街坊们都连连称叹。夫妻二人多年积蓄才买了这处房子,建立了小家庭。膝下只有珠珠这一个女儿,二人亦视为掌上明珠。赵金贵对女儿是有求必应,好在妻子秀娘虽宠爱女儿,但亦有约束。是以珠珠虽贪玩爱闹,却也知书达理,进退有度。

此刻正是午饭的时间,但是小院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炊烟袅袅。只见大门紧闭,看门的大狗二黑跳来跳去,咬着自己的尾巴玩的不亦乐乎。

珠珠一蹦一跳,穿过花蹊小径来到门前,推了推门才发现上了锁。珠珠纳闷儿,怎么锁门了呢?

本来今天是和素楝还有大熊约好了去教训秦二这个呆霸王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完事儿。虽然早上走的时候和母亲说去找楝楝姐姐了,可能中午不回来,可是她不回来,爹爹还是要回来吃饭的啊。

“难道娘给爹爹送饭去了?”珠珠想,“肯定是了,上次爹爹还抱怨说,自从有了自己,娘都不像以前那样关心他了。”正想着,素楝和大熊已经穿过花蹊跟上来了。

“门锁了,姐姐。”珠珠转身对二人道。

“可能我娘给爹爹送饭去了。”珠珠道,“爹爹说,没生我之前,我娘每天都会给他送饭。”

“我娘就不给我爹送饭。那,我们去哪里吃午饭?”大熊有些失望,“可不能去我家,我可不想撞上我爹。”

“你该不会又闯祸了吧。”珠珠鄙夷的看了大熊一眼,又有些担心,“你爹又打你了?”

“没有没有,对啦,楝楝,那我们去哪里?”

素楝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袋子,在大熊面前晃来晃去。“哈哈,看看这个是什么?”

“张爷爷的钱袋子,我认识。上次看见他在街上买旱烟,”珠珠大声道。

“是啦,我昨晚偷偷拿来的。谁让他老是不给我讲故事。走,我们去芍帖居!想吃什么,姐姐请!”素楝拖长着嗓子,神气活现的领头走在前面,其余二人一扫刚才的沮丧,开开心心地拥着素楝往外走去。

“哎呀,那我得回家取点东西再走!”大熊笑得嘴角拉到了后脑勺。

大熊当然是最开心的了,对于每个为美食而生的人来说,饕餮居就是信佛之人的西天极乐,修仙之人的王母圣殿。

虽说西海灵岛物产丰富,最不缺的就是吃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但凡不违背天理人伦,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拿来吃的。从桥东繁华地带一直到桥西,光数的上名的饭馆儿就有二十来家,更不用说大大小小的面馆儿啊、小摊儿啊,当然还有大熊最喜欢的米巷夜市。但是提起吃,这岛上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理想地,那就是饕餮居。但这饕餮居并不在镇上,而是在小岛深处的山崖上。据说,沿着岱水河溯流而上,穿过罕无人迹的密林,再越过烟霞岭,就到了银霞谷了。沿银霞谷一处极隐蔽的山涧,穿过一人可行的小径,到两山崖间的一处开阔地,抬头便可见一空中楼阁悬于两山崖之间,那便是饕餮居了。可是,岛上的居民谁也没到过饕餮居,素楝他们也是从陶然茶馆的说书人光头李那里听来的。

大熊听说是饕餮居,一时高兴得忘记了这原本是谁也没到过的地方。只跟在素楝和珠珠后面,苦恼着要是真的去的话是不是连晚饭也赶不上了,完全没有留意到他们已经过了云水桥,正往城西走去。这哪里是往饕餮居的方向?

三人经过大槐树,树上的白花在阳光的炙烤下散发出浓郁的香气,绚烂依旧。不知道为什么,素楝觉得今天这花的香气出奇的浓,而这岱水河面也出奇的静,没有一丝涟漪。清晨还徐徐送爽的风仿佛也静止了,原本兴高采烈的三人仿佛也被这闷热消磨了兴致。素楝望着远处树荫下隐隐的小巷子,珠珠跟在她身后张望着,想看看素楝在看什么。大熊此时才反应过来,他们走的不是岱水河方向,而是来到了城西的米巷。

“这里的夜市是不错的了,可是这个时间能吃啥?楝楝,不是说去饕餮居吗?”大熊难掩失望。

“是“芍帖”,不是‘饕餮’!”珠珠一字一顿的对大熊说道。

“啊,我怎么没听说有这个地方?”大熊好像已经忘记了对饕餮居的向往,“你怎么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吗?还要用张大爷的钱袋?”

“我和姐姐一起来过啊,等会儿你就知道啦!”珠珠一脸得意。

米巷原本是城中富商刘员外囤积钱粮的仓库,只是前两年听说他犯了事,官府查抄了家宅和名下所有房产,包括这一片仓库。说是仓库,其实应有尽有,根本就是一个城中城。刘员外一家没落后,就住在米巷的最里面的一座两进小院子中。刘员外遭逢巨变,人在狱中便郁郁而逝,从此树倒猢狲散,如今只剩下一个儿子和妾室。刘员外的儿子也算争气,不仅一表人才,而且中了举人。但是因为大家叫惯了,还是叫他刘秀才。刘秀才写得一手好字,家道中落之后,有时也靠这个赚点零用。只是他出身富贵,又有文人傲骨,是以并不以此为幸,也不大给人写字,是以刘秀才的字在这小镇也是稀缺品之一。米巷充公后,渐渐住满了渡海而来的各色人等,中原、西域、东都,鱼龙混杂也乐趣颇多。这里的夜市,是灵岛的一大特色,只是在午间,这里一向都是安静的。大熊有些不明白素楝晌午到这里来,而且是来吃饭的缘由。

素楝一行进了巷子,却见家家户户户门紧闭。直至走到巷子的尽头,发现刘秀才的家里的门也关着。这时,大熊才注意到这刘家门口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刚健遒劲的大字“芍帖居”。素楝走近,轻轻敲了敲门上的铜环,没有人答应,又重重试了几下,还是没人应。

“估计是不在家,我们改天再来吧。”珠珠对素楝说。素楝不知怎的,莫名有些烦躁。但还是有些无奈,“怎么也不在家?”

三人正准备往回走,各怀心事。素楝因着这奇怪的静谧有些闷闷不乐,珠珠心里牵挂着爹娘,大熊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了。突然,吱呀一声门开了,三人一齐回头,刚刚怎么叫也没人应的刘家大门开了。大熊来不及多想,脑海里只有鸡鸭鱼肉,立马转身跑过去推开了门。老旧的木门发出了苍老的呜咽声,素楝和珠珠跟着进去了,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个院子,仿佛是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草木荒芜,花谢柳败,连那窗棂格子上都似乎结了蜘蛛网。

“怎么回事?姐姐,咱们前几天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素楝忆起前几日和珠珠过来时,这家酒馆儿刚开业不久,生意兴隆。院子里的花草修剪的精致又自然,便是那连小径上的草都被拔的干干净净。这正屋两层,被刘秀才改建成了一个酒馆,从二层伸出来一个木架,藤曼蜿蜒,葡萄已有小小的青果,葱葱茏茏为这小院提供了天然的绿荫。刘秀才青衫落拓,笑容和煦,腰悬竹笛,躬逢食客。他亲自斟酒于素楝和珠珠,还让她们多来光顾。素楝和珠珠向来是欢快的,当时都没有细想,这么个连字帖都不愿意贱卖的人为什么突然开了酒馆?她和珠珠尝了青梅酒,又试了试桃花米酿,那香气仿佛至今都还在呢,只是现在这景象,感觉那日就像是一个梦,又或者今日这才是梦?

素楝暗暗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想确认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她突然后悔了,那日没有多说上几句话,什么都没来得及问。素楝突然记起,院子西北角原是有一株牡丹的,刘秀才格外珍惜。这株牡丹据说来自中原北陆,名叫“蓝田玉”,花瓣是蓝色的渐次晕染,花蕊则是红色的。这花忌酷热、慎湿涝,到南方难以存活。但刘秀才种活了它,还开了花,并在酒馆开业时请了小镇父老乡亲们共赏芳容。可是如今院子西北角并未有这花的一丝痕迹,要不是那天是和珠珠一起来的,素楝都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梦游了。

姐姐,这刘秀才一家到底去了哪里?”珠珠一脸担忧的问素楝。

“原来这就是刘炽那小子的家啊,总爱装腔作势、故弄玄虚!这又是在干什么呢?”大熊有一丝不屑,但还是有点担心,“这不声不响的怎么就不见了,好好的酒馆说开就不开了,我还没来尝过呢!”

“你们俩不会再唬我吧,这哪里有一点点酒馆的影子?”这荒芜的院子、颓败的气息,与这夏日的炽热和生机实在有些不相符,谁能想到半月前这里是灯红酒绿、人来人往的酒馆?

“哎哟!呀!姐姐,你看,这是什么?”珠珠的脚踩到了什么东西。大熊飞快地跑过去,珠珠似是踩到了一根细木桩,大熊使劲儿攥着这“木桩”的头往外拔,许是力气太大,一个屁股墩儿做到了地上,原来这“木桩”是一截“竹子”。

“这不是刘秀才的笛子吗?”珠珠叫道,“哎呀,怎么这么重。”珠珠伸手接过这笛子,发现不知道这笛子是什么材质做的,小小的一根,竟然如玄铁一般,比爹爹的杀猪刀还重。素楝越发担心起来,这笛子自从第一次在街上见到刘秀才起,就没有见他离过身。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们走吧,这里肯定是没人了。”素楝想到秀娘和赵金贵也不在,越发觉得有点不对劲,“哦我们去找刘阿婆吧,早上拿了饼还没给钱呢。正好,去阿婆家吃午饭。吃完饭,我们去你爹那里接你娘一起回家吧!”素楝扬起手上的钱袋子,笑着对着有珠珠说道,她想确认自己的直觉,也不想让小伙伴儿们担心。

“对哦,对哦。先填饱肚子要紧。”大熊一脸谄笑,“反正都姓刘,在哪里都一样,呵呵。”

三人又按原路返回,向镇中心走去,过了闲居客栈、泉石医馆,就到了刘阿婆的饼铺子了。说是铺子,其实就是个地摊儿,夹在医馆和当铺中间的小巷子里。虽然铺面儿时寒碜了点,但是胜在味道好。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路过的都要买上几张饼。闲暇的便再就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汤,赶路的便拿油纸一包,一年四季,严寒酷暑,生意兴旺。刘阿婆和刘员外虽然同姓,但是并没有什么关系。她没有儿女,是以对素楝他们几个格外亲热,时常赠与吃食,素楝和珠珠也经常过来帮忙,一来二去,倒真和祖孙一样亲热了。

许是天气太热了,刘阿婆的饼摊儿似乎生意不大好。刘阿婆似乎也有些疲惫,因为没有客人,就坐在小凳子上发呆。

“阿婆!”珠珠欢快的跑过去,“我和姐姐来啦,谢谢阿婆的饼。”刘阿婆这才回过神来,满脸堆笑,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

“哎呀,是珠珠呀,好久都没到阿婆这里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拉过珠珠的手摩挲着,嘴角稍稍嗫嚅了,似乎是想对珠珠说什么,又忍住了。转而回头对着素楝和大熊笑道,“你们几个,没吃饭吧。”

“阿婆怎么知道,阿婆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大熊憨憨的说。

“谁要做你肚子里的蛔虫。”珠珠转头反驳。

“唉哟,我的个小祖宗呐。别吵吵,阿婆这就给你们做好吃的。”阿婆拍拍珠珠的肩膀,放开手就去了巷子里的小棚子。

“阿婆,我来帮你吧。”素楝乖巧的凑过去。

“呀,念念,看看你这头发,又散了……你就在旁边看着阿婆做就行。”阿婆慈爱的看着素楝,又替她挽了头发。“对了,念念,一会儿吃完饭别走,阿婆给你个好东西。”

“嗯,阿婆,我要吃汤饼,还要是糖包。”

“好好好,都给你做。你去问问珠珠和大熊想吃什么……”

三人在刘阿婆这里吃完饭,当然银子还是没有花出去。临走时,阿婆给了素楝一支青玉簪子,样式没有什么新奇的,就是出奇的重。看着阿婆殷切的眼神,素楝不忍心拒绝就收下了。奇怪的是,刘阿婆再三嘱咐自己不要让自己的阿婆看见这只簪子,“不是因为自己总披散着头发她才要送我的吗?许是怕阿婆责怪自己,那我就好好收着吧。”

三人吃过午饭,都觉得困了。于是大家决定先不去赵屠户的猪肉店了,直接各自回家休息,明早再汇合。珠珠本来想去找母亲,只是又怕打扰了父母难得的约会,是以直接回小院儿了。待二人走后,素楝沿着中心街道一直往东走,来到了赵金贵的猪肉店。赵金贵长得颇为魁梧,又干着这杀猪宰羊的营生,尤其挥刀剁肉时,看着有点瘆人。好在素楝和珠珠相熟,又经常去他家,早就习惯了这个外冷内热叔叔。赵金贵一看见素楝,立马满眼堆笑,“哟,楝楝啊。”

“赵大叔,阿婆让我来买肉。”素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她是知道珠珠一向不到这里来的,“秀婶婶在吗?”

“你是知道的。珠珠怕血,你秀婶子因此也就不过来这里了。要买多少,这个够吗?”赵金贵砍了一大块五花肉,熟练的用草绳穿起来,递给素楝,“不用给钱,有空就来我们家玩,让婶子给你和珠珠做好吃的。”

“那怎么行,你看,我有钱呢。”素楝扔下钱袋,飞快地溜走了。

素楝将肉悄悄地放在光头李的院子门口,就急忙跑着去找珠珠了。秀婶婶不在家,也不在猪肉店,那到底去了哪里呢?刘秀才也不在,刘阿婆也怪怪的。素楝心中突然不安起来,想先去告诉珠珠一声,又想先回去看看阿婆和张爷爷。

正当她在街上犹豫时,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声,原来是熊捕快带着衙役们朝这边走过来。他们一行人步履匆匆,都没有注意道独自站在街头的素楝,听他们的讨论,貌似镇上除了什么事情。

素楝不自觉的跟了上去,过了桥发现原来他们是朝米巷的方向去的。

“楝楝,楝楝。”素楝听到有人悄声叫她,一回头,原来时大熊,躲在一棵大树后。

“你怎么在这里,不怕被你爹发现。”素楝道。

“我是准备偷偷溜回去,但是路上就看见了他们,所以就跟着来了。今天实在太奇怪了,我怕我爹有事。”大熊一改之前的痴傻样,忽然严肃道。原来,不只是自己觉得这一切有些不正常,素楝想。

“听说,刘秀才家里发现了尸体。”大熊说。

“怎么可能,刚才我们才去过。”素楝有些心惊。

“是真的,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大熊说,“女的据说是珠珠娘,你先不要告诉她。你跟着他们看着,我这就去找珠珠,在别人告诉她之前,我得在她身边。”大熊从未有过的严肃。

“嗯,你快去,这里有我。如果珠珠要来,你就带她来。我们都在。”

素楝悄悄跟在熊捕快他们后面,发现芍帖居已围满了人,眼尖的她一眼就看到了刘阿婆。“阿婆,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素楝说着就要人群前面挤,阿婆使劲儿拉住了她。“念念,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吧,小孩子不要看这些。”阿婆艰难的对素楝挤出一个笑容。

“我听大熊说了,说是,秀婶婶,婶婶她去世了是吗?是真的吗,阿婆?”素楝还怀着最后一点希望,希望有人告诉她这不是真的。可是答案让她失望了,“是的,秀娘走了。”阿婆忍不住也红了眼睛。

“走了,怎么会?前几天她还答应要送我一株紫藤,让我再在琼花殿的。还说要亲自去指引我呢。怎么会,怎么会……”素楝想努力忍住眼泪,她还要照顾珠珠,她要坚强。可是泪水不由自主往下落。她感觉自己的心好像缺了一块,又好像多了一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我们楝楝,可是这岛上最美的女孩子。不要学珠珠,到处乱窜,要照顾好自己。”素楝想起每次自己闯了祸,怕阿婆责难时便躲在珠珠家。秀娘婶婶会给自己洗澡、梳头,偶尔还会簪一朵时令鲜花。她是那么美丽温柔,又是那么智慧灵巧,那些谁也养不活的花草,在她的手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她会做各种小糕点,汤饭茶水无不精致;她好像无所不知,各种故事信手拈来,就连那哄着她和珠珠睡觉的小曲儿都唱的那么特别……素楝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对于她来说,母亲就应该是秀娘那样的。

可是这样的人说不在就不在了。赵大叔怎么办?珠珠怎么办?她怎么办?

“让让,让让!”突然一帮衙役们簇拥着一群人过来了,围观的人们纷纷退让,直至走到素楝面前,她才认出原来衙役们押着的是赵大叔。他显然是从猪肉店直接拽过来的,穿着刚刚她见过的那件深蓝色外衫,带着猪肉店特有的油腻和血腥味。可是,这人又分明不是自己刚刚见过的那位,那个说起妻子女儿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赵金贵,好像已经死了。他双眼无神,头发像乱草堆一样披散着,嘴里不停地嗫嚅着,不知道在说什么。衙役们拖着他往前,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终于走到最前排,赵金贵看到了躺在地上白布遮面的两具尸体。他突然疯了一样,挣脱衙役,扑向了身形较小的那边,“秀娘,秀娘,秀娘……”素楝一边抹眼泪,一边想前去扶着赵大叔,刘阿婆拉住了她。

“珠珠来了,你去看着她。”这时,素楝才注意到珠珠站在人群的另一边,眼神空洞,一动不动。素楝赶紧穿过人群,一路挤到珠珠身边。

“姐姐,你相信躺在那里的是我娘吗?”珠珠的语调淡的吓人。

“珠珠,不要怕,你还有姐姐呢。”素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珠珠,自己都这么伤心了,何况珠珠呢。

珠珠慢慢放开了素楝的手,一步一踱的朝爹娘走去。

“爹,不要哭了,这不是娘。娘早上还说等我回来给我做好吃的,她一向说话算数,这肯定不是她。走,我们回家,我们回家等着,娘晚饭前肯定会回来的。”珠珠,伸手去拉赵金贵。

“唉哟,造孽哦。”李媒婆的声音依旧刺耳,“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看起来贤妻良母,原来背地里竟然做出这种丑事。有这样的爹娘,也真是不幸。啧啧……”

“你说什么?”赵金贵突然站起来,发了疯一样的朝李媒婆冲过去。

“我说什么?我说什么大伙儿都听到了。怎么,做都做了,还不让人说了。”李媒婆惊慌失措,一边往后退,还不忘逞强继续说道,“哎呀,我说老赵,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副样子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天鹅肉可不是这么好吃的哦,还不如当初娶了我给你介绍的春妞呢,踏踏实实过日子……”李媒婆越说越有劲,却一个劲儿的往衙役身后躲。

“赵金贵,人赃并获,你还不承认吗?”熊捕快厉声喝道。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不是我杀的。”赵金贵的声音越来越小,努力想走到秀娘身边。珠珠此时仿佛痴傻了一般,站在秀娘身边一动不动。人群也越来越躁动,隐隐约约大家都讨论起来,说是秀娘和刘秀才私会被赵金贵发现了,于是赵金贵一怒之下杀了二人。据说从猪肉铺子里搜到了刘秀才从不离身的竹笛。

“珠珠,爹爹没有杀人。”赵金贵对着珠珠大声喊,又望了望这人群,在素楝这里停留了片刻,又朝天仰望,仿佛是叹了口气。他的眼光眷念的停留在珠珠身上,继而又坚定的凝视着秀娘。素楝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想去他旁边守着,就听到人群的尖叫。

赵金贵趁衙役不注意,拔刀插入了心窝。“爹,爹,爹爹!”珠珠发出凄厉的喊声,她飞奔过去,想去扶着赵金贵,可是赵金贵已经倒下了,那尖刀插在心口,鲜血咕嘟咕嘟往外冒。

“珠珠,不要看,不要看。爹爹不好,我们珠珠最怕血了,是爹爹不好。”

“爹,爹,你也不要珠珠了吗?”她颤抖着想去按住伤口,“爹爹,你不要说话。我知道不是你,我知道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爹爹,不要丢下珠珠,好不好。”

“珠……珠,好好……照顾……自己。要相信你娘……你娘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以后爹爹不在了,不要总那么淘……淘气。”

“爹,不要说话了,我去找大夫。我不淘气了,我以后都听爹爹的。爹爹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珠珠。”

赵金贵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眼神开始涣散,只是直直的看着秀娘的方向,他的手颤抖着,努力挣扎着想起身。

“爹爹,不要动,我们这就去找大夫。”

“珠珠……把我和你娘……”赵金贵望着珠珠,又看着秀娘,眼里充满了不舍,又有愤懑,还有一丝幸福。终于,他闭上眼睛,胸口的鲜血染红了珠珠的双手、衣袖。

珠珠眼光呆滞,只是紧紧按着赵金贵的胸口,声音喑哑,不断地叫着“爹爹,爹爹。”仿佛这样叫着叫着,赵金贵就可以睁开眼再叫她的名字了。素楝站在珠珠身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不知道过了多久,珠珠抱着赵金贵,向秀娘的方向慢慢挪去。素楝俯下身想去帮忙,珠珠推开了。她一步一挪,一点一点的拉近了赵金贵和秀娘的距离,一寸一寸,赵金贵和秀娘终于并肩而躺。素楝紧盯着珠珠,生怕她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散了吧,都散了吧。”熊捕快也没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大家叹气的叹气,摇头的摇头,渐渐散开了。只留下素楝和刘阿婆,还有张爷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肃立在芍帖居的门口,遥遥望着素楝。

夏日午后的阳光炙烤着大地,一丝风都没有,空气里只有微焦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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